愉:……
————————————————————————————————
整个下午,陆续有年龄稍长或好胜心不算特别强或是想提前回来做点旁的事情的往回返了,看着这些人或多或少提着猎物,满面红光地回来,徒愉真想挠墙,暗悔昨晚不该喝得多了,今晚必要管住嘴,也不往熟人堆里扎,务求明天能够大展身手。
徒愉在这边儿悔着,徒忻在那边乐着,没有徒愉在一旁碍着,倒不是他嫌弃弟弟,只是这个弟弟太能闹腾、太会抢镜头了,所以,十八弟只好宿醉去休养。并辔而行,徒忻看着亲卫们大半跑去一展身手了,侧脸笑对贾宝玉道:“他们倒撒欢了。”
贾宝玉心说,不是你让他们去的么?也意思意思地问了一句:“殿下不再去试试了?”徒忻摇头了:“跟他们挤作一堆也没意思,今儿够了,明儿再来慢慢的才好。你呢?”贾宝玉道:“我就这点子本事了,殿下是知道的。”说着皱了一下眉。徒忻道:“围场连开五日,今晚只怕也喝不过瘾,不如宴散后咱们自烧了这些——”马鞭一指那堆或死或活的猎物。
贾宝玉惊讶道:“咱们?御帐四周能动烟火么?”徒忻道:“有我呢。”十六爷打着小算盘,看看日影渐渐西移,侍卫们也不敢真的撒欢,略有收获都陆续回来了,便率众回转了。
徒愉一听到通报,嗖地就蹿了出来,满脸的急切兴奋,想分享一下别人的喜悦,看到别人的猎物后又觉得自己可怜,耷拉下了脑袋。还没到一天小结表彰的时间,皇帝还算清闲,太上皇就更闲了。两位本来就是要来举行一下大家心知肚明的和解仪式的,正好道具来了,开始吧。
太上皇想了半个时辰,情知自己是有些迁怒与借题发挥,也承认‘贾家那个小子’上回看着也还不错,心里仍然不解——到底是什么事让两个公府就这么散伙的?怕势力太大?不对!当年爵位比这更显赫、职位比这更重要的时候都没散伙,现在就散了?太上皇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十六儿子忽悠了他,继续猜疑了起来。因为自觉发达了瞧不起同宗?好像也不对……闹矛盾了?什么大怨仇连宗谱都析开了?
贾宝玉见太上皇问了,只能说是没有的事儿:“如今东府里的四妹妹还在臣祖母跟前一般无二地教养着呢。”这是有据可查的事情,想也不用说谎,只是……你们都分了宗了,还把人家闺女养着,她哥哥也不反对?徒忻心中雪亮,徒愉也听到过风声,俩人知道这是因为东府风评不好,怕影响到女孩子出嫁呢。皇帝不说话,脑子转得飞快,马上就明白了,事关家族阴私呢,贾珍要是不理亏,能叫妹子跑别人家去了?换句话说,爹娘没了,当哥哥的不照顾亲妹妹反让她到亲戚家住,这本身就是做哥哥的大错特错,现在贾珍居然能忍气吞声,贾珍有问题。
太上皇这是第二次这样面对面与贾宝玉说话,看到了贾宝玉的表情,一脸为难、非常诚恳。都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会被表象影响,贾宝玉本就长了一副讨喜的样子,标准的老爷爷老奶奶喜爱的孙子相,见了他就不易生气,诚恳的眼神漂亮可人的面孔得宜的举止本身就是说服力的一部分。
太上皇虽老了可能反应没皇帝快,于真相隐隐也似有所觉,更兼本就不打算追究的,他此时也见好就收,又笑说贾宝玉:“文官儿能做到你这样儿已经不错了,他们倒都随驾并不敢下去的。”又笑赏了些金银并一副弓箭。末了还夸皇帝:“有这样的好孩子为朝廷效力,是皇帝做得好。”皇帝连忙说是太上皇教导之功,父子俩互相吹捧,其乐融融好不肉麻。
晚宴清点战果,也有得赏的,也有默默无闻的。贾宝玉的收获并不出彩,出彩的当然是各位千岁,虽然也有一二千岁不战果不算太好,他们的随从却很好地掩盖了这一事实。成绩好的想着下面还有四天,正好扩大战果,成绩不好的也想一雪前耻,还有徒愉这样的,看着哥哥、侄子都拖着一堆一堆的猎物回来发誓明天要超过他们。也有心眼儿不好的想灌醉别人让竞争对手做第二个十八殿下留下休养的,也有努力争取不多喝以保存实力明日再战的,非常热闹。
晚宴结束,徒忻邀贾宝玉去他那里玩。徒愉这一天被拘下来算是怕了他爹了,跑去找他哥哥,也是顺便打听一下哪里场地好猎物多,明日好大展身手。在徒忻那里三人会师了。
徒忻这里烤肉架子刚摆上,配菜刚上来,搀和的来了。徒忻嘴角一抽:“你怎么过来了?”徒愉先说:“你们避着我倒好乐。”然后才道明来意,又赖着不走,要一起。徒忻牙痒痒着答应了,徒愉吐吐舌头坐了:“这是今儿你们得的?倒要尝尝,十六哥这是要自己动手烧肉吃?我也来。”
徒愉吃得高兴,忽然想起来了,问贾宝玉:“你们家那事也太闹了,你们东府那里的事儿,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你就直与父皇说了怎的?横竖是他们做得不好。”这事儿哪能说啊?贾宝玉道: “宁府是长房,近来子息却不旺,我们一枝人口比他们多得多……弄在一块儿……怕尾大不掉倒给长房添烦扰,再弄些缠七杂八的家务事出来,反而不美。”算来贾蓉结婚、再婚加起来有小十年了,贾珍小老婆丫环也是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