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其一,其二,太子左右手腕都被割开,腹部也有一个被戳开的伤口,全身只有这三个伤口,伤口不大,但太子却是死了!这岂不是十分奇怪?起初我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到底是怎么死?这简单的三个伤口怎么可能就能让人死去,直到我前去问了仵作,验证了一件事!”
“什么事?”八贤王凝眉问道。
此时,房间里外都一片沉默,就只有包拯的声音侃侃而谈。
“太子死时,脸色十分惨白,正常人死去,不会有这样的脸色,只有一种人才会有这样的现象!”
“失血过多的人!”八贤王几乎是脱口而出说道。
包拯看向八贤王,恭敬弯腰拱手,神情不卑不亢,“是的!王爷说的没错!就是这种人。”
“那么太子是失血过多而死的?”高丽将军惊疑问道,随即又皱眉说道,“不可能!我亲眼看见,房间里可是没有半点血迹!”
“不!有血迹!只不过将军没有看到罢了!”包拯淡淡说道。
“血迹在哪?”七皇子此时已经听得甚为专注,站起追问道。
“凶手的布局甚为精湛,他选择一种最为麻烦但也是最可靠的杀人麻烦。”包拯沉声说道,“他割开了太子的手腕,手腕处的经脉一旦被人割开了,血就会大量涌出,而腹部戳开的洞也是如此,但人的血大量涌出的时候,却不会立马死去。为了掩饰血迹,凶手选择了平日我们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什么地方?!”高丽将军急急问道。
“床底!”
床底?众人若有所思。
“床底下的青石板一旦染上了血迹我们是不会看到的,一来是因为床挡在了我们的视线,而来是因为光线,光线过暗,我们就算看到了,也只会误以为那是光线暗淡的缘故,而绝不会想到是人血!”
“那么,凶手为什么非得要用这种方法?如果真的要杀太子的话,随便一剑就可以了结太子的性命不是?”八贤王问道。
“为了布疑局,凶手杀太子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挑起大宋和高丽的矛盾,好从中渔翁得利!所以,这个杀太子的人必须是宋人!因此,就必须布好一个疑局,把所有的线索和嫌疑推向一个宋人!哪怕不能栽赃陷害宋人,也不能让大宋从这场谋杀里脱身!因此,太子的死就必须是一个迷!这种麻烦的杀人方法有两个好处:其一,死亡时间我们无法确定!其二,杀人的方法我们无法确定!如果不是包拯幼时曾经亲眼看过有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包拯只怕也会陷在这场疑局里!”
公孙策听罢,不由微微挑眉,想起上辈子的时候,包拯曾经说过,他的爹就是因为被强盗砍了一刀,失血过多而死。包拯因为幼时亲眼所见,对此记忆十分深刻。
公孙策又微微偏头看向一边默然听着的沈良,见沈良在听到此处时,眼里闪过遗憾。
“原来如此!”八贤王喃喃说着,眯眼看向那被陆云和白衣劲装的男子押住的捕快们,眼神冰冷,“看来,你们还真是费劲心机啊。”
“起初,对守卫在太子阁楼外的衙役捕快我就有些疑惑,那区区的一扇门,一堵墙怎能让外头的衙役无论如何也听不到太子的呼唤,特别是女鬼出现之后,因此,我确定,捕快和衙役说谎了!之后,我看了当值表,发现今晚他们会再次当值。因为三天期限,他们必须在三天里有所行动,好让高丽和大宋的矛盾不可调和,而之前,我故意透露消息,那假扮女鬼的姑娘我已经抓住了,终于出现了大宋的嫌疑人了,但是,这还不够,如果高丽太子是因为强抢民女被伸张正义的侠女杀死的话,这样的理由不足以加深大宋和高丽的矛盾,所以,必须再增加一个矛盾,一个可以激怒高丽王的事件……什么样的事情最能激怒高丽王呢?我想只有这样一件事情——丧子之痛!!我想,连续失去两个儿子的话,对高丽王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加大的打击了!因此,我特别叮嘱了陆大哥,定要留心这一晚,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派人通知了将军,前来埋伏,果然,为了加深大宋和高丽的矛盾,为了挑起高丽的怒火,他们在今晚果然行动了!”包拯说罢,看向那些被押住的捕快,锐利的眼睛里闪过光芒。
碰的一声!高丽将军怒目瞪眼,拔出刀,挥刀指向那被押住的捕快,吼道,“你们这些该死的辽人!杀了我们太子!现在就要你们偿命!”
“慢着!”八贤王此时严肃开口,“将军暂且息怒!这些大辽人我们必须好好审问一番!”
“八贤王说的对!”此时七皇子也冷声开口,“将军且退下。”
而这时,突然,那些被陆云押住的捕快一个紧接着一个圆睁着大眼,眼里竟然流出血!
包拯脸色一变,脱口喊道,“不好!他们想自尽!”包拯话音刚落,那些捕快就一个一个的软倒在地!
八贤王猛的冲上前,看着那些捕快已经七孔流血而死,顿时神情凝重起来。
而公孙策则下意识的看向了沈良,沈良依然静静的站着,只是垂下眼帘,看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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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太子被杀的第三日夜晚。
公孙策走出府衙,看着外头,漆黑的夜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