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蔡老太‘狠’,实在是沈三河名声太次了。
要是不下点猛药,这个副队长就是落到狗头上都不能落他沈三河头上。
沈三河被老太太坑得晕晕乎乎的。
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挡在人群最前头了。
他心里没底,回头看向蔡老太,就见老太太朝他微微颔首。
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前头小路里狼叫声越来越大,沈有武不知道啥时候也钻到了人前。
就站在沈三河旁边。
他这一露头,沈三河的心至少定了一半。
老太太害他也不可能害自己孙子,就看沈有武现在的镇定样儿,他这一次……稳了!
他就说外人指望不上,关键时刻还得指着自己家里人!
仿佛刚才怀疑蔡老太的人压根不是他沈三河一样。
沈三河:“有武,你咋来了?”
后边那么多人呢,说出来的话不知道要传进多少人的耳朵里。
沈有武是憨,可他不蠢。
弯腰从地上捡起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他认真道:“爹不在这儿,我帮他守着。”
“他是大队长,要是在这儿肯定也是挡在最前头,我是他儿子,他不在我就顶上。”
话落,沈三河分明听到了身后响起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别说,要是不知道这里边有蹊跷,就冲沈有武说的这些话,他都想哭了。
英雄精神,薪火相传,从来都不是拿嘴说说而已。
只不过可惜了,沈三河想,估摸着就是做戏。
他却不知道,即使是做戏,沈有武说
的这些话也没掺丁点假意。
他们这一次冒险驱狼,能达成目的最好,达不成目的,在沈有武看来,他哪怕豁出命来也不会让狼伤到村里人一丝一毫。
这是他们既然选择驱狼就应该担起的责任。
畜生不可控,所以哪怕知道是做戏,沈有武也不会松懈分毫,他是真拿出了但凡出了意外,他就以命相搏的郑重态度。
说话间,不远处已经隐隐能看到狼的影子了。
一只体型不小的狼,从一户人家的矮墙上跳下来,行动威慑般缓慢,朝着晒谷场这边儿不断逼近。
身后人群再次掀起一阵嘈杂惊呼。
唯独……
沈三河:……等等,这狼眼熟啊!
想当初他刚被媳妇交了罚金从看守所赎回来,走到家门口,不就正好撞上了俩走亲戚的狼嘛?
据说是探望四房新养的那只小狗崽子的。
比人都有礼貌,上门还知道带着礼,虽说当时他差点被吓尿裤子了,可事后回想起来。
闻着四房连续好几天的炖肉味。
他还是认可了这门狼亲戚。
虽然狼亲戚和他没啥关系,但怎么说也是有过点头之交的。
就看远处的狼前额上的那一撮白毛。
这眼熟的‘样貌’。
老熟狼啊!
这一刻,沈三河心里所有残存的疑虑尽数消散,他终于明白了啥叫先抑后扬。
明白了自己老后娘为啥刚才给他逼到那份上。
全是铺垫啊!
都是为了这一刻,他们放狼出来,让他借着打狼给自己造势的铺
垫啊!
不然老太太为啥说四弟当初当上副队长是打了熊,让他有能耐也给村里除一大害。
只要除了害,就认他当副队长。
这全是拿话给他铺路呢啊!
怪不得老太太刚才临推他之前,跟他说让他一会儿只管上,别怂。
这简直是直接把‘功绩’都喂到他嘴边了,他要是还怂,都不用老太太回去拿扫帚抡他。
他自己干脆拿块儿豆腐撞死得了!
心里再没有一点犹豫,沈有武还没反应过来呢,准确来说,被推出来演戏的公狼还没反应过来呢。
沈三河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沈有武拿在手上的石头。
然后握着石头,嘴里嗷嗷叫着迎着狼就冲了过去!
沈有武:“……?”这和排练的不一样啊。
按照囡囡的戏本子,应该是他挡在前头,公狼作势要攻击他。
然后让沈三河象征性地护护他就行。
谁知道沈三河胆子这么肥,这都不是护一下的问题了,直接拿着石头要上去和狼开干了。
被震惊到的不止有沈有武和公狼,还有后头挤挤挨挨,鹌鹑一样缩着脑袋躲着的一众社员们。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这……这是沈三河?”
没人敢信这样‘不要命’挺身而出的行为会是沈三河那个窝囊废能干出来的事。
不是他们被狼吓疯出现幻觉了,就是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可能,我肯定看岔了,这是沈疆吧?沈疆是不是今天穿了和沈三河一
样的衣服?他啥时候回来的?”
“对,肯定是沈大队长,他和沈三河是兄弟,背影像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