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兰状似随意道:“算不上改主意,应该说是想通了。”
“这段日子我有好好想过咱俩的事儿,在村里,咱俩名声上早就绑一起了。”
“不结婚确实很难收场,而且我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挺没意思的?
这话听着倒挺有意思。
沈有粮也不装正经人了,拍拍裤子坐到炕上,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李爱兰被子底下的手微微攥紧,仍旧维持着自己一直以来面对沈有粮时的态度。
她是想算计沈有粮,可要是做得太过或是和以前对待沈有粮时的态度一下子差别太大。
那就容易让人怀疑了。
沈有粮之前既然能被她误导着认定和他爹偷情的人是她,且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丝毫怀疑。
那就说明这人脑子其实是有点糊涂的。
糊涂,就意味着好糊弄。
可他又不是全然的蠢货,所以李爱兰心里清楚,套路沈有粮这件事,不算难,但也不能一点心思都不费。
不能真把人当傻子摆弄。
这里边的‘度’,还是要拿捏住的。
她垂下眼睛,面上难得对着沈有粮露出些许的脆弱:“你堂妹谢绣……不是个好的。”
沈有粮点点头,他早就有这个认知,不是啥稀奇发现。
谢绣这人见利忘义,白眼狼一个,他虽然对四房那几个堂弟堂妹没啥感情。
但是对自己下头俩亲弟弟还是有亲情的。
可谢绣不一样,那丫头是真狠,就顾着她自己,一母同胞都能踩脚底下当垫脚石,说实话,在这一点上他都‘佩服’她。
李爱兰咬着嘴唇,说话有些含糊:“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你上次过来给我送肉的时候,其实我正跟她闹掰呢。”
“所以对你态度也不咋好,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你都不知道她干了啥缺德事。”
也不卖关子,李爱兰直接和沈有粮上‘干货’:“她之前不是老进城嘛,说没人陪就让我陪着她进城。”
“然后好几次她说想回她继父家看看,我是陪着她的,自己也不好回来,就和她去过几次她继父家。”
沈有粮一开始还听着,不明白李爱兰为啥跟他说这些,和他也没啥关系。
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味。
尤其在李爱兰说到——
“前一阵她娘谢芳在医院住院,谢绣也一趟一趟的带我去她继父家,家里就她继父一个人。”
沈有粮皱眉:“啥意思?她想干啥?”
李爱兰低着头,好似难以启齿:“你也听出来不对了?我也是后反应过来的,她想给我和她继父拉皮条。”
“她继父……”李爱兰声音有些哽咽,“她继父也不是个好的,那么大岁数了,不正经。”
“他们父女俩一唱一和的,先是故意给我衣服弄埋汰,骗我穿上她娘的衣服。”
“然后她继父假装认错人了从背后对我动手动脚……”
咣的一声!
沈有粮猛地站起来,哪怕为着李爱兰刚才承认的那一句‘未婚夫妻’,他听到这儿,都不能干坐着把这口气吞咯。
抬脚就要往外走:“老子找他去!”
“别去。”李爱兰眼疾手快抓住他衣服,一咬牙狠狠一扯……
只听嘶啦一声,本就不好的衣服料子被李爱兰从背后扯开了个大口子。
沈有粮回头刚想发火,李爱兰的眼泪却是先一步咔吧了出来。
年轻姑娘,模样又好看,默默垂泪的画面冲击进沈有粮的眼里,再大的火气此时也不好朝着李爱兰发出来。
沈有粮只能强压着火问她:“你这是干啥?”
李爱兰:“我不想让你去找崔宏磊去!你别急眼,我不是说怕你打崔宏磊,他那么大岁数打架肯定打不过你。”
“可人家再咋地也是城里大科长,咱惹不起总躲得起。”
见沈有粮火还没压下来,李爱兰索性下了剂猛药:“你想想,你要是一冲动,给那老男人打出点啥事。”
“那你咋办,你家里人咋办?”
“二湖叔本来就刚从牢里出来,你这个大儿子要是接替着进去了,你底下俩兄弟、你娘以后还咋在村子里立足?”
几句话好似一盆盆的凉水,直接给沈有粮浇清醒了。
沈有粮恨恨踢了下炕脚,一屁股重新坐到炕边上:“那咋办?”
“啥咋办?我不见他崔宏磊不就完事了?”李爱兰装得弱小可怜又无助,好像曾经对沈有粮的冷嘲热讽全是色厉内荏。
真遇上事儿了,她就跟没了指甲的猫似的,到头来还得求沈有粮救她。
她噘着嘴:“你上次不还说让我有事找你嘛,你说你欠我的,那我现在就有事儿了。”
“我不想便宜了老男人,想来想去,我觉得与其让崔宏磊一直惦记我,我都不如便宜你了。”
“你年轻,咱俩之前的误会也说开了,你既然知道负责,那就是本性也不坏,以后对我就不能差了。”
“即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