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沈锦正和一群‘精神病’考着入学考。
这边崔秀也没闲着,她去找了她现在心目中精神最有问题的人——谢绣。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大杨村。
比预想中的破破烂烂强了太多,之前谢芳为了让崔秀打心眼里感激替她下乡的谢绣。
背地里没少偷着抹眼泪跟崔秀这个继女抱怨乡下条件有多不好。
在谢芳的描述里,乡下家家户户都住茅草屋,啥叫茅草屋,就是茅草和着泥搭的屋子,雨天漏雨冬天冻死个人。
还有厕所,在谢芳的形容里,崔秀这样的小姑娘,下乡为了不上旱厕都能让屎憋死。
就连要入嘴的吃食,谢芳都没一句好话,只要家里吃点好的,她洗碗的时候就唉声叹气的。
说乡下根本没好吃食,全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顿饭就着水才能吃个半饱。
崔秀当时听完,一边庆幸下乡的不是自己,一边打心底对代替她下乡的谢绣觉得愧疚。
以前在家喊谢芳都是喊‘喂’,自从谢绣代替她当了知青,崔秀在家总算是叫了谢芳一声‘姨’。
现在就更亲近了,在谢芳的‘努力’下,已经改口叫妈了。
只不过世事弄人,这个妈也不知道还能叫多久。
跟村里人打听好知青点在哪,崔秀一路朝知青点走,一路看村里的情况。
说不上有多好,但绝对没有谢芳说得那么不好。
茅草屋有是有,可更多的,还是砖房石头房。
再加上她来的时候,正好快到晌午,有那黄泥灶支在外头的人家已经开始要做晌午饭了。
崔秀路过的时候还能看清楚她们吃的是啥。
条件好一点的,杂七杂八炖了一大锅,香味慢慢蔓延出来。
就连能看出来家里条件不咋地的,准备的饭也绝没有谢芳说得那么寒碜。
崔秀看着了,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她只是天真,也不是傻,谢芳骗没骗她她看了这么长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吗?
吸吸鼻子,崔秀很会开导自己,想着可能是谢芳为了女儿,这才把乡下的情况往严重了说。
想说给她爸听,让她爸记着点谢绣的好。
当母亲的为了女儿着想这无可厚非,只不过说得夸张了点,可以理解。
崔秀:“对,可以理解。”
“理解什么?同志你找谁?”卢溪望出来做饭,一眼就看到了个脸生的女同志在院子里傻愣愣的站着。
崔秀回过神来:“同、同志你好,我找谢绣。”
找谢绣的?
卢溪望指着院里的小马扎:“那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吧,她不在知青点,应该一会儿能回来。”
说完也不招呼人,自己自顾自去灶房做饭去了。
自从上一次和老知青们撕破了脸,之后即使卢溪望被沈疆提拔成了知青点的小管理。
没人敢再欺负她。
她也没再和老知青们一块儿吃过一顿饭。
粮食都是单独取了放自己房里,新知青没来之前,她自己捡柴火自己做自己的饭。
新知青来了后,她和新知青投缘,索性就和新知青搭起伙来轮流做饭吃。
至今也没闹出过什么矛盾。
她倒是碰巧听见过几回老知青们在背地里讲究她,说她傻。
说她家里老邮东西过来,新知青之所以捧着她除了因为她能管到他们头上外。
还有一个就是跟着她能蹭到好处。
时不时就能跟着吃点小灶。
这样的酸话,卢溪望听完也就一笑而过,以她对这群老知青们的了解,‘背地里’说这话,估摸着就是故意给她听的。
说得像是好心为她考虑似的,可卢溪望要是信了,那才是真的傻了。
占便宜这种事嘛,占不到便宜的肯定眼馋占得到便宜的。
在她看来,老知青对新知青存着的就是这种微妙的嫉妒心。
毕竟以前她的便宜都给老知青占去了,老知青蹭完好处还不记恩,还要反过来欺负她。
现在她学‘奸’了,不仅一毛好处都不再给她们,还把原本‘属于’她们的好处都给新知青了。
老蛀虫们看见了,可不就酸了嘛!
嘿,再酸也没有!
卢溪望越想越畅快,弯腰把柴火点起来,她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挑拨到呢!
新知青们再咋地也比老蛀虫们仁义,还知道感恩,心里清楚她时常分享的小灶有钱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
更何况新知青们的家境都算不得有多好,也没那闲钱去买吃的。
所以吃她的嘴短,自从搭伙儿吃饭后,他们就再没让她捡过柴火担过水。
就连屋里暖壶里的水,都是田艺每一次给烧好预备上,永远都不空瓶的那种。
这样有眼力价又知恩图报,她卢溪望是疯了才会舍了他们重新和老蛀虫们搭伙儿。
以前便宜让人没少占,可柴火和水该她准备了,哪怕捡少了,担晚了,都得挨上好一顿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