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脑袋嗡嗡的,她实在不敢相信看起来那么‘天真’的徐俏。
竟然摆了他们母子俩这么大一道。
敢情她顶个厂长闺女的名头,实际上就是个不受厂长待见的拖油瓶?!
那她儿子遭这一场罪是图啥?
徐俏啊徐俏,害得她家不轻啊!
徐俏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李母蹲在厂门口,捂着脸,呜呜呜的好像在哭。
忍住转身往回走的冲动,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李母:“李姨,你这是怎么了?”
“不对,国正哥没事吧?”
哭声一顿,李母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徐俏:“徐俏,你国正哥挨打的时候,你跑哪去了?”
就知道会被问这个。
仿佛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徐俏心虚地垂下头:“李姨,我、我对不起国正哥,我当时实在太害怕了。”
“我跑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个人转头过来追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人甩掉的。”
“等我带着人回去的时候,公园里的人说国正哥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我……”她一下子蹲到李母面前。
也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姨,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不去看国正哥的,我是觉得我带人回去晚了,没救下来国正哥,没脸见国正哥。”
你没脸的事儿何止这一件?!
李母咬着牙:“那你跟我说说你为啥骗我。”
“骗你?”徐俏不明所以。
“你不是说你是徐厂长的女儿吗?”
徐俏一脸懵懂:“李姨,我的确是徐厂长的女儿啊,我没骗你啊,这有啥可骗你的,我妈嫁给徐厂长,我不是徐厂长女儿是啥?”
一阵心累。
李母捂着心口说不出话。
她现在甚至分不清楚,徐俏是真傻还是假傻。
以前她对徐俏是咋看咋满意,尤其满意徐俏的‘天真好忽悠’,可现在再看见这张‘蠢’脸。
物是人非。
别说满意了,她都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李姨,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徐俏脸色微微发白,以为李母还在气她没去医院看李国正。
说起这个,她也委屈啊。
“李姨,我今天其实想去看国正哥来着,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不想让自己再逃避下去了。”
李母冷笑:“你说的好听,好听话谁不会说。”
“没有,我真想去看国正哥了,可是我刚去到一半,才走到松柏路那边,突然就窜出来个人。”
李母脸上讥讽更甚:“又是见不得你关心别的男人的小混混?”
不明白李母为啥说这话,徐俏摇摇头:“不是小混混,是个陌生男同志。”
“他跟我说他……”说到这,徐俏脸上泛起薄红,眼神躲闪,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啥?”
“他说他……喜欢我,早就喜欢我了,还说他知道国正哥挨打住院了,让我别去看国正哥,省得不忍心。”
“我问他是咋知道的国正哥,他说他是太在意我了,所以和我走得近的男同志,他基本都了解了个大概。”
“他还说以前本来想着默默退出祝福我和国正哥,可没想到国正哥出了这种事。”
“他也挺同情国正哥的,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国正哥耽误我一辈子,他……不想我不幸福,所以才会露面拦住我。”
被这番腻歪话恶心得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李母这下可算是知道了,这闺女是真傻。
正常人谁能当着不熟悉的长辈面说这个,还说得一脸娇羞,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不害臊似的。
可是……徐俏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咋有点不大对味儿呢?
李母皱眉:“等等,啥叫不能眼睁睁看着咱家国正耽误你一辈子?”
徐俏本来低着的脑袋,在听到李母的问话后,霎时间埋得更低了。
耳根子都红了。
她声音跟蚊子似的:“就是……就是国正哥伤到那儿了,我都知道了。”
“李姨,我觉得追我那人说的还挺对的……我……我还年轻,国正哥的事我是挺不好意思的。”
“但我不能拿我的一辈子去弥补啊,我不就是带人回去晚了嘛。”
她声音越来越小:“我其实也挺喜欢国正哥的,但是我更喜欢小孩子,李姨,你懂我的意思吧?”
说完,她难堪的跺了跺脚:“反正欠国正哥的我下辈子还,这辈子我注定要辜负国正哥对我的心意了。”
“就当是造化弄人吧,要是一开始没遇见就好了……”
说完,伴随一声啜泣,徐俏穿着花裙子捂着脸翩然跑走。
徒留李母站在原地阻拦不及,咬牙切齿。
还好意思说‘要是一开始没遇见就好了’,这话难道不应该由她说?
早知道徐俏是个冒牌千金蠢脑壳儿,她才不去捡那破包呢!
怪不得那包里一分钱都没有。
倒大霉了。
祖坟冒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