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精神病?!”
刚从卢溪望和她撇清关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沈绣就听到田艺在那编排自己是个神经病。
“谁接茬儿我就说谁。”
田艺嘴上说得硬气,动作上却是谨慎地拉着卢溪望往后退了一步。
卢溪望都要笑死了,合着这姑娘是真以为沈绣精神有问题呢,瞧这防备劲儿,好似但凡沈绣有任何‘异动’。
这姑娘立马就能拉着自己拔腿就跑!
没想到事情还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卢溪望这下也不着急走了,她发现这批新知青一个个好像都是妙人,说话又‘好听’。
一点都不像老知青一样死气沉沉各扫自家门前雪。
就像现在,那两个新来的男知青已经隐隐呈守卫姿态,挪到了她和田艺身前。
就冲这点,卢溪望那本来已经被逼到冷硬的心,都忍不住软了软——
他们……到底和那些已经磨厚了脸皮,磨冷了心肠自私自利的老知青们不一样。
自己倒也不必因为对老知青失望,对人性失望,从而上来就选择疏远他们,不和他们深交。
“我……有桃酥,你们吃不吃?”
话一出口,卢溪望就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真是太长时间没主动跟不熟的人示好了,之前对人热情的卢溪望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
生疏太久,一想到要和人表示亲近,卢溪望下意识就使出了自己的‘老招数’——分吃的。
这种时候,这个地点,她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没头没脑的肯定特别丢人。
见三个新知青齐齐转头看向自己,卢溪望摆摆手,正要解释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想缓和一下气氛,却没想到那三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有桃酥?!”
十分钟后,新知青所在的屋子里,卢溪望和三个新知青咔吧咔吧啃桃酥啃得香甜。
不远处,沈绣侧躺在炕上,面着壁,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睡没睡着。
田艺见状压低声音:“我是真不想跟她住一个屋,她精神不好,万一大晚上爬起来给我一刀,我冤不冤?”
卢溪望下意识看向沈绣,恰巧看见沈绣的背微微僵直了一瞬。
心里了然,她果然没睡着。
没睡着就好办!
心里的坏水咕嘟咕嘟往外冒,卢溪望清清嗓子:“田艺,你要是想换屋,我可以领你去找沈副队长。”
“沈副队长管安置知青,他这人特别好说话,跟他打个招呼就行,正好我那屋有地方,你要是不嫌弃就和我住一个屋。”
没想到有桃酥吃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屋可以换。
谁说老知青排外的,她溪望姐不知道人有多好!
田艺捧着桃酥眼泪汪汪:“不嫌弃不嫌弃,一会儿我就和溪望姐去找沈副队长。”
“等等,溪望姐,你说的沈副队长是不是就是刚才给我们送过来的那位啊,村里是不是就一个副队长啊?”
“是,就是他,全名沈疆,我跟你们说,沈副队长以前可是当兵的,转业之前都升到连长位置了!”
卢溪望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向沈绣,果然就见对方的背影,一瞬间……看起来更僵硬了。
心里骂了句‘活该’。
她慢悠悠拍掉手里的桃酥渣,喝了口水,抑扬顿挫的讲起了沈疆的光辉事迹……
从受伤转业,濒死之际妻子和大女儿落井下石离开沈家。到沈家分家,沈疆那房陷入绝境。
田艺听得揪心,桃酥都顾不上吃了,一拍桌子:“沈副队长他媳妇和女儿还是人吗?!”
“那必然不是人。”有她捧场,卢溪望兴致更高,“这就叫关键时候才能分清自己身边的是人是狗。”
沈绣背对着她们,听到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是当着她的面骂她呢!
卢溪望:“不过要不怎么说苍天有眼呢,就在沈副队长陷入人生低谷的时候,一个女儿是白眼狼,另一个女儿却扛起了一个家……”
她把沈家这一两个月发生的事,挑重点讲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给三个新知青听得是一会儿跟着咬牙切齿,一会儿握拳咒骂几声,听到解气打脸处,不知道谁带的头,三人还激动地鼓起掌来。
每一声鼓掌,好像都化成了一个个巴掌隔空扇到沈绣的脸上!
沈绣竖起耳朵,听着沈家是怎么一步步翻身走到现在。
不仅沈疆成了远近闻名的打熊英雄,就连沈有鹏和沈有文,都成了村里有名的出息后生。
端起了铁饭碗,吃起了商品粮,两个当哥哥的这么有出息,想也知道沈家四房底下几个小的日后也差不了。
听到这,其中一个叫贾从瑞的男知青攥着拳头在空中挥了两下,兴奋得满脸通红。
“对!就应该是这样,好人有好报,坏人没有好下场!”
卢溪望微笑,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对,坏人没有好下场。”
“就像沈副队长的前妻和大女儿,听说在新家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