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放弃已有的舒心生活,放弃一切回来揭露真相,她知道自己或许会被误解,被嘲笑,被指指点点,但是作为反对买卖婚姻的先驱者,我姑姑跟我说,她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她因为享受眼下所谓的好日子,选择沉默、冷眼旁观的看着那些和她一样天真的女同胞被欺骗伤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像货物一样买卖。”
“她说,那才是真正的后悔,所以回来之后,无论将会面对怎样的风言风语,我姑姑都坚信自己会成为一根蜡烛,哪怕燃烧掉自己的一生,也要照亮和她一样受害的妇女……回家的路。”
院外蓦的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掌声和哭泣声,田有田顾不得手上的鱼,大手狠狠擦了下眼睛。
正要开口说话,门外不知道何时来的一群人,其中为首的一个女同志突然出了声。
“好!这样的奉献精神,这样的觉悟,这位女同志在哪里?”
村支书陪在旁边,闻言指了指院子里双目含泪的沈疆。
沈疆一看这架势,赶忙迎上去:“同志你好,刚才说话的是我闺女,说的是我妹子,我妹子身子不好,又一路从城里赶回来,现在搁屋里歇着呢。”
女同志擦擦眼角,点点头,正要请沈疆带路,就看见屋里一个年轻女人被个半大孩子搀扶出来。
看模样憔悴狼狈,但只要想到这是因为得知真相后义无反顾的从城里赶回来,一路风尘仆仆造成的狼狈,女同志就打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敬佩。
“你一定就是刚才那女娃口中的姑姑!”她上前。
沈念念被吓了一跳,她出来是因为在屋里听到小锦儿说的那些话,心里激动,没忍住让有胜扶着出来。
……这人是哪冒出来的?
女同志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身后跟过来的村支书解围道:“这是公社妇联的郝主任,下乡开展工作,没想到正好听到你的事,这是沈念念。”
“哪是正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得亏我今天来了,不然错过这样好的同志,无论是我还是组织,都会觉得遗憾。”
沈念念一脸懵:“啊?”
女同志热情的拉起沈念念冰凉的小手,满眼心疼:“沈念念同志,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对于你的决定,我大受感动。”
“时代需要你这样的先驱者,我们妇联,也需要你这样觉悟高的好同志!虽然有点冒昧,但是我想问沈念念同志,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妇联,和我们一起为维护妇女权益做努力?”
沈念念:……
“呵呵,郝主任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一个干事名额我还是可以直接认命的,沈念念同志好好考虑,要是有意向的话等年关过去就去公社妇联办公室找我。”
她看沈念念虚弱,也不多打扰她,转头去看村支书。
要不怎么说村支书就是村支书呢,瞬间领会郝主任意思:“郝主任你放心,朱秀芬娘家买卖婚姻这件事我们一定好好调查,没啥知不知情,只要存在事实,我们肯定严肃处理!”
郝主任点点头:“苟支书,还要多做做社员的思想工作,受害者有罪论无论是在大杨村还是我们整个县城,都不能发生,我不希望看见像沈念念这样的好同志被恶意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郝主任都给沈念念定性了,谁还敢传什么不是。
院子外边几个跟刚才溜走的胡老太关系不错的婶子,听支书都这么说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把心里想往外造谣的念头压了下去。
她们不知道这郝主任是干啥的,但是现在村支书都发话了,她们可不敢得罪支书。
朱秀芬彻底蔫了下去,脑子里全是支书说的,不管知不知情,买卖婚姻要是事实就要严肃处理,她自己心里门清,就是事实,所以这可咋整啊!
顾不得给沈大海他们做晚饭,朱秀芬脸都没顾上洗,带着沈花儿就往娘家赶。
一路赶到隔壁村老朱家,朱家人正在吃晚饭,听见朱秀芬远远的喊‘娘’,朱老太立马给儿媳使了个眼色,儿媳会意的开始收拾桌子。
朱老太一抹嘴,迎了出去,刚见闺女第一面,就被朱秀芬现在的惨样吓了一跳!
“我的娘诶!这是咋了?你和花儿来的时候被人抢了?”
“抢啥呀!娘,完了啊!”
眼瞅着还有三四天过年了,回娘家上来就说‘完了’,朱秀芬大嫂狠狠摔上门帘,也不跟着上外边接人了。
“这是咋了?你慢慢说。”朱老太把闺女带进屋,朱秀芬那张全是血的脸到底唬了朱家人一跳。
沈花儿机灵,小嘴叭叭叭的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朱家人讲了一遍。
朱老太诧异:“我啥时候给卖沈念念的字据上摁手印了?”
“姥,字据还在人家手上呢,白纸红手印,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当初被李家糊弄着摁了手印,你自己后来忘了。”
朱老太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啥时候摁手印了。
“真没有,你们知道我不识字,我就是再傻也知道手印这玩意不是能轻易按的,但凡家里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