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均为逃难的百姓绞尽脑汁的时候,王宵猎的婚期近了。丘胜准备好了礼物,司令部的几人看过后,他就要上路。半月之内从石州赶到洛阳,不误了婚期。
看着一筐一筐的核桃、红枣之类,姜敏对张均道:“确实,这样的礼物寒酸了些。其他的大帅,必然不肯准备这样的贺礼。成什么体统!”
张均点头:“确实寒酸。不过,宣抚特意吩咐只准备当地特产,不可违了法度。”
姜敏叹了口气。过了一会道:“丘参谋,本地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特产?只是这些地里长的玩意?”
丘胜道:“不瞒都统,只有这些了。我想尽了办法,精心挑选,这些都是极好的。”
姜敏摇了摇头:“那就这样吧。你到了洛阳,一定要告诉迎接的人,是按宣抚司的命令准备的,不是我们不用心。”
丘胜答应。
张均道:“你到河津后,从绛州取道垣曲过黄河,万不可再绕远路。时间不多,不要错过了婚期。”
丘胜称是。道:“我自然明白!若走其他的路,要赶不上了。”
几个人把礼物看完,实在也挑不出其他毛病。只好送丘胜上了船,看着他沿离石水西去,之后沿黄河南行。
这一段黄河湍急,船行很快。到了壶口后,换了船,一直到了河津县。之后转陆路,经绛县到垣曲,之后东行经济源南渡黄河,到了洛阳。
丘胜到洛阳的时候,离王宵猎的婚期只有三天。整个洛阳城都热闹起来,小摊小贩格外多。
虽然进入洛阳不足一年时间,改变却是显而易见的。百姓感念王宵猎的恩德,几乎家家庆祝,祀神祈福。
在客栈歇下来,交了礼单,丘胜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便就被王宵猎的亲兵叫进了宣抚司。
在客厅坐了一会后,丘胜来到官厅。
王宵猎从桉后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道:“我们闲聊,到旁边小客厅吧。侍卫,上壶茶来。”
到了小客厅,王宵猎在位上坐下。对丘胜道:“你也坐吧。”
丘胜道:“宣抚面前,如何有我坐的地方?”
王宵猎道:“就是要让你们坐,我才吩咐建了这个小客厅。在这里不必拘束,尽管坐下好了。以往你们来了都是站着说话,我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说话不多。想知道的事情,事后才发现你们根本没说。”
丘胜看周围,一张交椅放在正中,王宵猎坐在那里。交椅对面,放着几张交椅,其中一张摆了开来,正在王宵猎的对面。椅子中间摆了一张桉几,是面摆了茶壶和茶杯之类。
其实中间摆的就是茶几,是王宵猎要求的。由于生活习惯不同,宋朝人饮茶的方式与后代有很大区别,这个年代不流行茶几。现在已经改成喝散茶,是要冲泡的,茶几也就成了必需的茶具。
丘胜看了摆的样子,知道张开的一张是为自己而设的。不好推辞,在上面虚坐了。
王宵猎给丘胜倒了一杯茶。道:“石州的驻军,是我特别关心的。你难得来洛阳一趟,为我详细说一说。”
丘胜道了不敢,小心翼翼地把茶捧在手里,也不敢喝。
王宵猎道:“自建军以来,我便有一个难题不好处理。军队少了,难抵御周边势力,不得安宁。军队多了,就难管得过来,总有不合心意的地方。没有办法,首先是要活下去。现在的军队,当初扩充得太快,实活说,有诸多我不满意的地方。但是到了现在,有心无力,只好这样下去。姜敏是在我的身边成长起来,许多想法,我即使不说他也能够知道。当初派他去神山,没有想到发展得这么快,一下子几万人了。我很怕跟当初我建军的时候一样,由于发展得太快,很多事情不得不将就。”
丘胜忙道:“宣抚尽管放心,我等一定尽力而行!”
王宵猎苦笑:“这种事情,是你们尽力而行就可以了吗?要选合适的人,还要从旁边时时提醒,需要时时检查,才能够真正养出合适的军队。可惜洛阳离得太远,我不能时时看顾,总是觉得不放心。难得你到洛阳来,给我说说现在军中到底如何。还有,张均去任钤辖,你们觉得如何?”
丘胜沉吟一会。道:“军中的事情千头万绪,一时从何说起?军队是新组建的,卑职去的日子也不长,实在说不明白。不过依卑职所见,都统头脑清醒,一切都是依规章而行,而且做得不错。”
王宵猎点了点头道:“一切依规章而行!不错,这样就很不错了。”
抬起头来,见丘胜眼中满是疑惑,王宵猎紧接着道:“你以为依规章而行很容易吗?不容易的。规章只是总的管理军队的规则,具体到每一支军队中,必然有不一样的地方。有的军官,会依时依地改变,不被规章限制住。而有的军官则不然,会想尽办法,让规章能够推行下去。其中的差别,需要你仔细体会。”
丘胜点了点头,只是心中还是想不明白。正常来说,前一种军官就很不容易了。要顶住上面的压力,要定出真正合适的政策,要执行下去。而后一种,虽然有姜敏这一个例子在身边,却不容易想明白。
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