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外面邵云的军营里,李彦仙和手下的重要将领齐聚一堂。
中间点了一大堆火,上面烤了一只羊,三只鸡,旁边还有一个锅里煮着猪肉。
亲兵给每个人的碗里倒满了酒。李彦仙举起酒道:“好长时间,我们没有聚到一起说话了。且饮了碗中酒,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说完,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众人纷纷饮了酒,拿起肉吃。
酒过三巡,李彦仙道:“今日召诸位来,还有一件事情。襄邓王镇抚建议,我们两军合并。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大家一起商议一下。”
冯赛道:“此事经略做主即可!我等听命而行!”
李彦仙叹了口气:“王镇抚这个人,带兵打仗自没有话说,大家也都看见了。这些日子,我与他一直在虢州,算是大致了解了其为人。其余都好,只是一点,做事不留余地。”
邵兴脸色一变。问道:“经略为何这么说?”
李彦仙道:“我问如何合并,王镇抚直说就是陕州的兵重新训练,与其部下混编。合并就是真地合到一起,而不只是名字。要么这样完全合到一起,要么各过各的。”
邵云听了不由怒道:“这样说,岂不是这厮要吞并我们!”
李彦仙沉默了一会。想了又想,才点头道:“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确实是这么回事。”
邵云冷笑道:“年初娄宿那厮围陕州,邓州兵来救,我还以为这厮是什么好人!没有想到,最后是打了这个心思!我们陕州兵马经过了多少风雨,岂会这样就归顺他人!”
李彦仙道:“当年我杀了胡叔夜,你与邵大伯为何会归顺我?”
听了这话,邵云不由愣住。过了好一会,才道:“经略一心为国,胡叔夜自寻死路,有何话说?我等起兵,就是要驱逐金人,保护乡民,什么时候把自己荣辱放在心上!”
李彦仙道:“我告诉你们,现在我面对王镇抚,就是你们当年面对我时的样子,你们可信?而且王镇抚没有杀我,还再次救了我们陕州军。”
众人听了,不由都愣住,一起看着李彦仙。
李彦仙道:“王镇抚这个人,依我看,是个赤心报国、抗击金贼的。不过,他志向远大,不想把心思浪费在一些小事上面。现在的形势,我们与邓州兵合则两利,所以他才提出合并。如果我们不同意,王镇抚只怕也不会放在心上。说到底,我们不足两万兵,并不多么吸引人。”
吕圆登道:“此次进关中,邓州军招募了一万余百姓。加上收拢的韦仪溃兵,约有三万人。我听邓州的人说,这些人只要训练半年,都是好兵。”
邵兴听了不由皱起眉头:“这是怎么说?难道在邓州兵的眼里,我们跟百姓一样?”
吕圆登道:“不能说完全一样,但也相差不多。”
邵兴转着头,看着周围的同僚,见其他人都点头,觉得不可思议。道:“我等起兵抗金,至今有四五年了。不知打了多少仗,怎么会跟百姓一样!”
宋炎道:“大伯,我们是打了很多仗。但怎么说呢,邓州兵打仗跟我们不一样。比较起来,我们就跟百姓一般,好似不会打仗的。”
李彦仙道:“说实话,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王镇抚让我们全军整训不算过分。两军完全不一样,看起来,不能让邓州军学我们,可不就只能如此。”
邵兴道:“经略,听你的意思,愿意依王镇抚所说合并?”
李彦仙点头:“王镇抚说话太直,确实让我有些不愉快。但仔细想想,也不是轻视我们,而事实就是如此。站在王镇抚的地位上,并不是十分愿意要我们的这些兵,只是商州和卢氏重要而已。”
邵兴两手一拍:“那还有什么话说?经略决定即可!我和邵云两兄弟,本就是因为经略赤心抗金而追随。只要跟金军作战,做邓州兵又有什么妨碍?”
李彦仙看着不说话的党松道:“此事党将军觉得如何?”
党松道:“合并之后,不知经略任何职?又如何安排我们?”
李彦仙道:“邓州兵将建前、后、左、右、中五军,以我为中军都统,兼同提举一行事务。你们全部入军校,看学习得如何,参考以前的职务重新任命。大的原则,是你们阶级不变。”
党松道:“若是学得不好,职务会变啦?”
李彦仙点头:“那是自然的事。王镇抚的军中,自来如此。不要说我们,他父亲留下的兵马中,一些不适合带兵的将领,也慢慢不再带兵了。军队是打仗的,不合适的人,当然不能留在军中。”
党松道:“经略说的是。我没有什么话讲,经略一言而决!”
李彦仙看着众人,沉声道:“如果你们没有异议,明日我便回话王镇抚,两军合并。我们全部撤到邓州,用一年的时间,重新训练整编。商州和卢氏,交给邓州兵驻守。”
众人听了,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合并是好事,只是这种方式,让人不愉快。
县衙里,汪若海对王宵猎道:“今夜李经略与他军中的将领商量,要不要答应合并。可我看镇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