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走出客栈,伸了个懒腰。看着前边不远处屋旁一棵杮树,上面满满都是火红的杮子。也不知什么缘故,就在城池边不远,竟然没人摘了来吃。
李成乐从屋里面出来,见张均站在那里不动,看着远方。不由上前,顺着张均的眼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便道:“统领,站在这里做什么?”
张均指着杮树道:“奇怪,看这唐州城里许多百姓没有饭吃,甚是可怜。前面杮子满树,怎么没人摘了来吃?好歹填饱肚子。”
听了这话,李成乐笑道:“统领,杮子此物,可不能多吃,只能吃个新鲜罢了。现在百姓肚子里缺的是米,是肉,如何敢去吃杮子?”
张均点了点头,过一会又摇一摇头:“不对。贫困百姓不吃,他们也可以摘了去卖钱。”
李成乐道:“这一带山里,杮子漫山遍野。想吃的,路边随便摘几个就是。花钱哪个肯要!”
张均听了一笑:“原来如此。此地虽然是平地,杮子倒是不少。”
李成乐道:“那是自然。附近的山里,到处都是这种树,平地自然也不少。”
张均点了点头。回身看了看客栈,道:“那几个人还没有起来吗?如此贪睡可行?”
李成乐笑道:“自然起来了。我们都是随着统领做事,哪个敢偷懒?统领说今日要走,他们在那里收拾行礼。此去邓州路程不近,要走几日呢。”
“嗯,你们知道就好。”张均点了点头。“路上带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你与我一起去金银铺子里走一遭,换些钱来。交过了房费,我们上路。”
说完,带着李成乐,出了客栈。在唐州住了几日,金银铺的位置早已知道,不紧不慢行去。
此时天下通用的是铜钱。只是铜钱太重,而且许多地方带大量铜钱需要交税,长途旅行的时候并不会大量携带。张均等人离开叶县的时候,王宵猎给了他们五十两白银。金银铺做的就是用铜钱兑换金银的生意。宋朝的金银铺和书铺遍布各地,并不是普通生意,兼带一部分官方色彩。
走在路上,张均道:“现在兵荒马乱,不知道金银铺的生意怎么做。”
李成乐道:“这有什么?只要官吏允许他们做,那就能做下去。做官的哪个不爱财?这些金银铺每月金钱上去,自然就有人为他们撑腰。”
张均点了点头。在唐州住了几天,大致情况已经熟悉。
现在管理唐州的,是一个原来军中的小校。金兵退走之后,他招集流亡,手下五百多人,就此占住了城池。赵构登基之后,也给他们发了官告,为权知州。
这些小吏小校与王宵猎不同,没有长远打算。占住城池,确实有安定地方的作用。另一方面,他们眼里只有钱,其他的事情大多放任不管。此时的唐州城里,鱼龙混杂,非常混乱。
到了金银铺里,张均问过主管今日银价,随手取出一个五两小银锭,让换成铜钱。
换了钱,让李成乐拿着,两人慢慢悠悠踱回客栈。
路边茶铺里,一个汉子看着两人离去,起身进了金银铺。进了房门,看看里面无人,汉子对柜台后的主管道:“谭主管,刚才那个客人换了多少金银?”
谭主管道:“不是什么大生意,只是换了五两银子。”
汉子道:“拿银锭我看!”
谭主管虽然不愿,还是把刚才张均换的银锭递过去。
汉子接银锭在手,左看右看。道:“这银锭看起来很是规整,不是私人所铸。谭主管,你做这一行数十年,可看出来出自哪里?”
谭主管道:“银锭上不是刻着?是西京河南府铸的,官银锭。”
汉子答应一声。仔细看银锭上面,果然刻着许多文字。只是自己不认字,看不出什么名堂。
把玩了一会,汉子把银锭重新递回去。道:“依主管看来,这两个客人是不是富贵人家?他们掏银锭出来的时候,袋里是否还有余钱?”
谭主管道:“我做生意,哪里留意那些?”
那汉子听了冷笑:“主管,这生意能在这里做下去,全靠我们支撑。你如此推托,可就是瞎了你的狗眼!做主管的,如何会不观察这些?快快说来!”
谭主管没有办法,道:“兑钱的那个是年轻客人,掏出来这银锭,浑不在意。看他样子,一个大大荷包,想来里面应该还有才是。如此兑钱,必然出身于富贵人家。”
汉子听了笑笑:“如此才好。有我们照看,你在这里好好做生意。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其余事情与你不无干。现在兵荒马乱,聪明一些才好。”
主管叹了口气。过一会问道:“你们不是要去劫这客人的钱财吧?”
汉子冷声道:“这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好了,我去了,你不要多问!”
说完,汉子出了金银铺,回到了茶摊。坐在那里的两个汉子急忙问:“孙大哥,如何?”
孙姓汉子道:“问得清楚了。是个富家子弟,适才到金银铺子兑了五两银子。依主管所说,看他的样子,身上应该还有金银才是。”
旁边的汉子一拍手:“直娘贼,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