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突合速和乌林答泰欲站在山上,看着山下的金军死伤狼籍后,剩下不多的人慢慢折返,不由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从雁门寨、西陉寨一直到雁门山上,都驻满了两人的军队。每天,他们都挑五千人,强攻涟漪。
“这样不行的!”完颜突合速猛地抬起头来。“我们的军队大多都是死于炮下,伤不得宋军分毫,有什么用处?只怕我们的军队耗光了,还是这个样子!”
乌林答泰欲道:“将军难道有什么办法?”
完颜突合速道:“这里还是要攻,不过不能每天五千人了,有时三千,有时八千,要有变化才好。还有,必须多派人手进山,寻找其他的路。只要有两三千人,甚至只有数百人出山,宋人还能在山前如此嚣张!”
乌林答泰欲道:“将军说的是。只是这一带山高林密,想要再寻一条出山的路来,实在难如登天啊——”
说完,乌林答泰欲回转身,看着周围一片大山。
前几天下了雪,雪依然没有化,在山林中抹出一大片一大片白色。阳光照在上面,映着惨白的光。面前的山林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要想在这里寻一条新的路,谈何容易?
雁门关分东西二陉,西陉是过关主道,东陉则是辅道。金军攻占雁门关后,拆毁了关城,废掉了各种设施,东陉辅道更是废弃了。
入关的时候,完颜突合速一头扎进了西陉主道,打了两天,才想起东陉辅道。只是现在想起来,有些晚了。东陉和西陉之间,谷大沟深,人力不可穿越。命令下达到关外,已是几天之后。派军队进去清路,再等到接到新命令,估计要在十天之后了。十天之后,那还有什么用?
完颜习不主奉命带五百精兵,进入东陉之后清理道路,探查情况。
深谷之中,过了午时,很快就一片昏暗,不知天时。完颜习不主只感到身心俱疲,天色又已经黑了下来,便下令埋锅做饭。自己一个人走到河边,取铁锏猛地砸开河面,取凉水洗了一把脸。M..
亲兵取了交椅来,在一片平地摆好了,请完颜习不主坐下。
举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完颜习不主骂道:“直娘贼,走了两天,还是一样风景,真是愁死个人!”
一两里外,楼板寨一群好汉正骑在马上,沿着谷道向北而行。
张横道:“没想到姜都统想的仔细,早就在这里设了伏兵,金军来了又如何?”
韦寿佺连连点头:“不错。而且看他们的兵器,与我们全然不同。以后啊,我们这些兵,难与官军比了。”
说完,又改为摇头,显得不甘心的样子。
栾庆山叹了口气:“以后做山贼这样的生计,是难讨生活了。这一场大战完了,金军被赶走,大家还是個寻个安稳的生计,好好地活下去吧。”
韦寿佺道:“栾大哥有了心上人,现在只想着安稳过日子了。”
众人听了一起大笑。
众人身后,一个身上有些破烂有些破烂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孩,警惕地看着前面的人。
直到栾庆山听了韦寿佺的话,回头看了妇人一眼,妇人的眼神才温柔了起来。
世事就是很奇妙。楼板寨的好汉发现在了金军,准备北来报信,翻过雁门关却发现了张驰的军营。进去问过了才发现,原来姜敏早就想到金兵会北上增援,妆安排了伏兵。众人在张驰军营好吃好喝住了几天,才决定北返。
在北上的时候,众人发现了一个妇人。因为金军迫害,有身孕的时候逃入深山,就在山中生产了。亏她们母女命大,竟然会母女平安。之后就在山里,有时候寻些野果,有些得些民众救济,在山里生活了两年多。
这女子与栾庆山有缘,没几天便相互喜欢,相约回山寨分了行礼,找个地方安稳生活。特别是在张驰军营里的几天时间,两个人欲发情热,你侬我侬。看的其他人眼热,时常拿来开玩笑。
一行人边说边笑,一路北行。转过了一道峭崖,最前面的韦寿佺道:“咦,前面怎么有军队?”
栾庆山上前定睛一看,大声喊道:“不好,是金军!大家小心!”
韦寿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前面的金军足有几百人,道:“今日只怕无法善了。只可怜谷外的宋军不知道这消息,若被这些人背后偷袭,如何得了?”
栾庆山想了一会,断然道:“说不得,只好战上一场了。众兄弟,你们怕不怕死?”
韦寿佺等人听了大笑:“哥哥说的什么话!我们做这种断头的生意,如何还会怕死?”
栾庆山道:“好,今天我们只能舍命一搏了!张广,你的马快,现在立急出谷,知会山外宋军!”
张广道:“哥哥觉得我的马快,给别人骑好了!今天我的马,要痛饮人血!”
栾庆山摆了摆手:“你的马既然快,自然就该你出谷。今时今日,我们必须舍命一搏,有什么话好说?只愿你以后的日子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