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党立刻又有人跳出来,朝丹陛一拜,冷笑一声,又道:
“如今北面边地出兵漠北,南面如何能再起狼烟?此举将朝廷置于何地?”
那人嗤笑一声,道:
“此举正是为了我大魏着想,南安王府粤海将军出兵,才能让藩属诸国知道我大魏天威岂容冒犯!此维护君臣之道也!”
不等先前两人回应,开国一脉这边也有人上前帮腔道:
“南安王府和粤海将军深知守土有责,本就一直秣马厉兵,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如今沧澜国答应出兵,自然不能耽搁。”
先前的御史毫不示弱,立刻冷笑道:
“沟通沧澜国之前就该和朝廷汇报!此举里通外国,其心当诛!”
到底是言官,朝堂争辩是专业的。
他依旧不提先斩后奏,而是转移到私自联系沧澜国。
毕竟南安王府虽然镇守交趾,有兵权在手,却没有外交权。
“沧澜国虽是大魏藩属,却也并非让出兵就出兵,此次之前已经沟通多次,也已经向朝廷汇报,这次好不容易答应下来,自然兵贵神速,若是等候朝廷决断,怕是又生变数!”
“……”
两边吵的不可开交,却都默契的没提新政和王子腾的事。
开国一脉和冯一博这边都没派主力出马,只有一些言官和杂鱼争夺话语权。
百官其实都心知肚明,两边都未出全力,大多人没有接到授意,一个个如木凋泥塑一般。
眼见内阁诸公全程一言不发,元春只能一抬手,侍班官员立刻高声道:
“肃静!”
两边官员顿时停止争吵,各种冷哼归队。
元春才问道:
“内阁诸公如何看待此事?”
贾雨村见陈勤之和李守中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他这个主管兵事的阁老只能无奈上前道:
“启奏陛下和太后,臣觉得此事涉及藩属,应当慎之,但既然已经出兵,想必此时传旨也已经晚了,不如待结果出来再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不过,臣联系太后下旨,如若再有人擅启边衅从重处置。”
元春看看冯一博,见他点点头,便叹了一声道:
“唉!贾阁老老成持国,此事就依阁老所言吧。”
侍班官员见此,便继续朝会流程。
“下一项……”
接下来一段时间,北地捷报频传,南面悄无声息。
直到快要入夏,一份军情才从南面传来。
“什么?”
“败了?”
“怎么可能?”
开国一脉的人接到消息,彻底慌了!
占婆国地势多以山地为主,易守难攻。
但占婆国的地势也有个缺点,那就是海岸线极长。
所以,当初开国一脉才提出想和东海郡合作攻打占婆。
这一次虽然没有东海郡参与,可也有粤海将军从海上策应。
不可能这么快就败!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南安王府误我!”
水溶戴上痛苦面具,低吼一声,又喃喃道:
“要看就要夏收,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一时间,他的神情明灭不定,犹如风中的蜡烛。
本来南安王府的联军一开始攻城拔寨,势不可挡。
可没过多久,与沧澜国会师之际却遭遇反水。
沧澜国的军队有心算无心,在背后给了南安王府一刀。
措手不及的南安王府军队立刻被击溃。
与其同时,占婆军队适时反攻回来。
两边夹击之下,很快南安王府就全军覆没。
两国军队胜利会师后又迅速展开反攻,不费吹灰之力就一起瓜分了交趾。
粤海将军见事不可为,带着船队仓惶逃窜,回了广东。
具体消息就是广东那边传回来的。
这兔起鹳落,让开国一脉有些措手不及。
冯一博得知这个消息也有些无语。
他一开始就不看好这次南征,但又因为之前力保王子腾的事无法开口。
没想到南安王府竟然这么废物,不到半年就全军覆没,还丢城失地。
也是!
你背靠大魏,本来就是周边国家最大的威胁。
人家都是远交近攻,现在你还近交近攻,被人联合起来吃掉也不冤枉。
更何况,沧澜北部那是什么地方?
几万人过去,就得留下几万个腰子的地方!
和他们合作,你不受骗谁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