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都消停一点!再吵吵,抽你们啊!”
这时,有衙差巡逻过来,挥舞着鞭子怒道。
但经过朱英这里时,朝着朱英看了一眼,没敢对这位朱少爷指手画脚。
没办法,连县令跟主薄都惹不起的人,他还是避着点吧。
一旦是上达了天听的事,解决起来就格外迅速。
转过天,大牢里的人就陆续被带出去,回来的人也有几个,都说是新县令上任了,开始审陈年旧案。
有人特意来到朱英这里,对着朱英说道:“这位朱小哥,你的事已是查过了,都不必审,就知你是被冤枉的,新上任的县令已是责令放你出去,请收拾下东西,随我出去吧。”
朱英倒是没难为这个陌生面孔的青年,只好奇问道:“不知与我有关的几人是如何判的?”
青年笑呵呵回道:“放心吧,那姜主薄已是被押去了应天府的天牢,等他的所有陈年案子都审清了,等着他的必是极刑!”
“至于其他人嘛,凡是与他一样作恶的,都逃不了刑罚。因着不止是朱小哥你一个苦主,所以此案还要审上几日才能出结果。”
“这样啊。”朱英一听,还算是满意。WWw.GóΠъ.oяG
起码设计了他的人没得着好,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结果已是不错了。
他一个平头百姓也不能太不识相,之前是卡着那个姜主薄心虚,所以才敢那样做。
现在换了旁人来劝,他自是顺坡下驴,直接说道:“既是如此,请稍等片刻,待我收拾一下。”
转过身,他就开始收拾东西。
只收拾了笔墨纸砚,其余东西,无论是铺盖、吃食,他都没有带走,而是分给了周围坐牢的人。
其中不乏一些价格不低的东西,朱英都是随手给了出去。
带他往外走的时候,这名青年忍不住感慨道:“朱小哥还真是心善。”
朱英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夸得我有些脸红了,我这哪里算是心善,不过是不想浪费东西,自己不用,赠与他人,各得方便,这岂不是很好?”
“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却少,不然也不会有‘为富不仁’这个词了。”对方同样笑着回道。
朱英却只是笑笑,这次不再说什么了。
对方见他谈兴不高,径直将他送出了大牢门口。
阳光落在脸上的时候,朱英下意识遮挡了一下,等到眼睛适应了外面中午时分的光线,就看到了有人朝着他奔来。
“少爷!”阿牛跑过来,上下打量他,“您瘦了!”
这就是睁只眼说瞎话了。
在大牢里,他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才写字学习一下,就等于是在养膘了,哪里来的瘦了?
朱英觉得自己若是去称体重,一定会发现自己胖了几斤!
不过,这话却没必要反驳,对方认为他瘦了,他就默认自己瘦了吧。
“走吧,先回去。”他拍拍阿牛的肩膀,说道。
阿牛嗯了一声,让车夫将马车带过来,他打开车门,让少爷先上车。
等到他一跃而上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将朱英送出来的青年。
对方朝着阿牛笑了笑,阿牛随后关上了车门,马车向前行去。
在路上,朱英回忆着方才那个青年,忽然问阿牛:“方才送我出来那人,你可知道是谁?是江浦县县令的幕僚?”
看对方模样,应是个读书人。
穿着打扮很朴素,一身蓝布袍子半新不旧,但看着干净整洁。
阿牛回了一句:“此人便是江浦县的新县令,周志新,周大人。”
“周志新?”
这个名字听着陌生,但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朱英往后一靠,嘴里问道:“这位周大人是什么来路?”
“听闻周大人过去是在大理寺做评事,之前则是一名太学生。”
周志新……大理寺评事……太学生……
原来是他!
朱英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谁,没想到他竟又遇到了一个历史名人,还是个颇有些神话色彩的历史名人。
周新,在洪武年间任大理寺评事,在原本的历史轨迹里,他与朱棣关系还不错。
这是一个以善于断狱而著称的名臣,被形容是冷面寒铁的明朝能臣。
后含冤而死,被明成祖封为杭州城隍。
之所以朱英没有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谁,是因此刻的周大人,还名为周志新,字日新。
后因朱棣常以“新”称呼之,遂改名为周新,志新反成了字。
在后世,这位周大人是以“周新”之名闻名的,而非周志新。
这可是个能臣!还是个铁面无私的能臣!
没想到皇上居然是派周新来担任江浦县的新县令,虽然在他看来也有些大材小用了,但如周新这样的能臣,若是直接就成为高官,反倒可能失去了在基层更多历练的机会。
这样一个善于断案的寒铁能臣,应该可以将江浦县有些坏了的风气直接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