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在车上睡了一觉。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脱掉了婚纱,此刻只穿着一件中长的礼服裙。 在周敛深看来,好像再没有人穿白色,能比舒菀更好看了。 那种纯净又温婉的气质,总是让他有着说不出的安心。 她睡的很沉,已经停了车都没有发觉。 周敛深舍不得叫醒她,只倾身靠过去,用手指拨开了挡住她脸颊的头发。 倒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惊扰了她的睡梦。 舒菀动了动,睁开眼睛时,眼里还有几分惺忪。 “到了怎么不叫我?” 舒菀往外面看了一眼,车子停在山脚下,夜幕中零星的光亮,是来自于山庄里昼夜不息的灯。 敬酒那会儿,周敛深就带着她,悄悄地离开了。 他说,想带她去小木屋,有些话要在那里跟她说。 舒菀当然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上车以后,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周敛深帮她解开了安全带,温声道:“要是还想睡,就先好好的睡一觉,我在山庄里订了房间。” 舒菀摇头:“我不困了。” 她迫不及待想听周敛深要跟她说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舒菀的确是不困了,偏过头就去开副驾驶的车门,周敛深却忽然将她拽了回去。 他脱掉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握着她的胳膊,格外耐心的帮她穿好。 他说:“夜深了,外面冷。” 有那么一瞬间,舒菀都产生了一丝错觉,好像自己是他 的孩子似的,被他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在她很小的时候,也曾期待过能得到舒旌这样温柔又耐心的照顾,可向来倡导着严格教育的父亲,哪会有这么包容的一面。 他只会说:没长手么,自己不会穿衣服? 所以,这一刻面对着周敛深下意识的照顾,她竟然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某些缺失的东西,总是会被他轻而易举的填补。 舒菀跟他一同下了车,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宽宽大大的,模样就显得有些滑稽。 周敛深这时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 “嗯?”舒菀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敛深说:“你穿着高跟鞋,怎么上山?我背你上去。” 舒菀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这双白色高跟鞋,为了照顾她现在的身体,这高跟鞋的鞋跟其实只有五厘米。 她没觉得多累,反而会先心疼起他。 “我比之前胖了好多……” 周敛深闻言,回过头看她一眼:“你是觉得,我身体虚弱到背不动你了?” 这语气显然是不满了。 舒菀连忙道:“……我哪有这个意思。” 见周敛深坚持,舒菀也只好弯腰趴在了他背上。 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身上那一丝让人安心的雪松味,让她不禁翘起了嘴角。 她被周敛深背着,身体稳稳的。可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这又是在上山,他体力再怎么好,肯定也还是会累的。 舒菀摸了摸他的额头,想帮他擦汗,无比温柔道:“你要是累了,我们就停下来歇一会儿哦。” 那软软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周敛深听着,不禁莞尔:“好。” …… 舒菀其实都不太记得去小木屋的路了。 两次跑来这里,于她而言,都是有些复杂的记忆。 最重要的是,周敛深在这里受过伤,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所以他背着她上山的时候,她总是害怕突然又下了雨。 一段崎岖的山路,周敛深中间只休息了一次。 这个时间,山上本来应该是一片漆黑,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小木屋的方向,光线就越来越亮。 等那个焕然一新的小木屋出现在视线里时,舒菀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你让人打扫了这里!” “嗯。” 难怪他非要带着她来这儿。 之前是因为下雨,舒菀其实没怎么注意过小木屋的整体构造。 现在因为有了光亮,周围燃起的煤油灯,让它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就连那些杂草,都生长的恰到好处似的。 舒菀觉得,这像是漫画里的场景。 她拍了拍周敛深的肩膀:“快放我下来!” 周敛深把她放下来,舒菀立刻跑了过去。 他顿时皱了眉头,颇为严肃的提醒道:“慢一点。” “好漂亮啊!”小木屋外面还挂着风铃,舒菀过去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那风铃就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这小屋外面,一点灰尘都不见,被打扫的 格外干净。 舒菀迫不及待的想进里面看看,可推了一下房门,才发现竟然还上了锁。 “怎么需要钥匙了?”她皱起眉头,轻软的语调像是在撒娇。 周敛深缓步到她身边,从她身上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两把钥匙,一把递给了她:“这是你的。” 他熟练的开锁,显然比她多来过几次。 舒菀笑着问:“你是想带着我在这里隐居吗?” “可以到这儿度假,隐居就算了。”这里做什么都不方便,他和舒菀到这儿隐居,估计头两天是甜甜蜜蜜的,第三天开始,就躺在床上等着饿死了。 “等什么时候这片山有了新的开发项目,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搬到这儿来小住。”说话间,他推开了门。 小木屋里面也是焕然一新,之前那个简陋的木板床,经过修理后,结实又稳固,上面铺了耐脏的垫子,坐上去软软的。 靠着床的这面墙,还修出了一扇窗。 舒菀坐过去,胳膊搭在木头做的窗台上,往上一推,窗子就轻松的打开了。 夜幕之中,除了满山树木,还有零零星星的光亮,照耀着这一方天地。 舒菀仰起头往外面看,万里无云的夜空中,璀璨的星星好像都是一闪一闪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