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深被舒菀推开,她从流理台跳了下来,立刻弯腰捡起了衣服。 粥粥刚舔了一口,气的在原地蹦了起来,朝着她“汪汪汪”。 周敛深当即沉了声音:“闭嘴!” 粥粥一向怕他,见他发火了,夹起尾巴灰溜溜的就跑出了厨房。 舒菀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周敛深。 他的衬衫上也沾满了奶油,是刚才推他的时候蹭上去的。 舒菀无奈道:“……衬衫也脏了。” 周敛深淡淡的“嗯”一声,又像刚才一样,张开双臂,等着她伺候:“帮我脱了。” “……”舒菀脸颊微烫,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把他的西装当成了毛巾,偷偷地把手上的奶油都蹭了上去。 她的小动作被周敛深尽收眼底,长腿一抬,高峻挺拔的身形又伫立在她面前。 舒菀慌乱的眨眨眼睛,莫名的有点小紧张。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她低着头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频率。 颜色鲜艳的奶油沾在他白色的衬衫上,好像为眼前的这副画面,添了几分瑰丽梦幻的色彩。 她呼吸之间,都是香甜的味道。 他的声音和室内回荡的音乐声交织,问她:“两个月了……有没有问过医生,可不可以?” “没问过这个……”舒菀脸上更烫了,小声的说:“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周敛深闻言,拿出手机递给她:“查一下。” 舒菀用那只干净的手接过,指纹解了锁,听话的到百度上查 这个问题:流产两个月后可不可以…… 舒菀查了好一会儿,一条一条,看的非常认真。 周敛深问:“怎么说的?” “好像,好像可以吧……” “好像?” 舒菀不太确定,只能诚实的回:“说什么的都有,说可以的比较多。” 周敛深皱了皱眉头,说:“问问陈焰。” “啊?”舒菀有点尴尬:“这种事儿,问你兄弟,不太好吧……” 他抬了抬下巴:“那怎么办?” 舒菀知道,他是担心她的身体,所以不敢冒险。 她咬了下嘴角,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 手机搁在了一旁,踮起脚凑近他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 然后,一张小脸彻底的红透了。 周敛深偏过头看她,眼神深不见底,又好似携着无尽的汹涌与热切。 他问:“谁买的?” “宁宁。”舒菀想都没想,就出卖了好朋友。 周敛深把眉头拧的更紧了:“她什么意思?你跟她说过什么了,说我不行?” 他的语气显然不悦,舒菀连忙摆手:“没,没有!” “那她为什么给你买玩具?” “……我怎么知道啊。” 舒菀有点无辜,抬起手轻轻地拽了下他的领带。 是在撒娇。 周敛深却道:“手上都是奶油,拿开。” 他装模作样的沉着一张脸,等她去哄。 舒菀见他那副样子,戏弄心上来,沾着奶油的那只手,忽然往他脸上抹了一把。 周敛深没有任何防备。这次,是真的沉了脸色。 舒菀却 没有丝毫畏惧,向前一步,踮起脚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又吻去了那一小块奶油。 周敛深表面不动声色,嘴角分明在悄悄地翘起。 舒菀在他耳边很小声很小声的引诱道:“她说……这个是情趣。”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他沉沉的声音落下。 下一刻,忽然扣紧她的腰,在舒菀的尖叫声里,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 舒菀都不敢随意的挣扎,担心自己摔下去。 周敛深脚步匆匆。 客厅里,那首歌已经被她循环了一个晚上。 舒菀从歌声里,分辨出了他的声音,他问:“东西呢?” 她结结巴巴的回:“抽、抽屉里。” ………… 陆沛川从薛雅兰那里拿了钱,一部分还了创洲所要求的赔偿金。 方瑶那边,因为他如此强烈的拒绝而怒不可遏。 他们有几天没见过面了。 她应该是焦头烂额,想尽了办法要去稳住总公司那边。方柏戎可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 从恒远引咎辞职,陆沛川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就闲了下来。 他让蒋杰开车,载他去了一个地方。 从他十二岁跟着薛雅兰进了周家大门开始,一直到现在,竟然有二十几年没再踏足过这个地方了。 滨海市那样的繁华,好像整座城市都浸泡在夜夜笙歌的醉梦里。 但是又有谁能想的到,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有一群蝼蚁,在为了活下去,而辛苦的支撑。 十二岁以前,他就住在这里。 二十几年过去了, 它仍然破败不堪。 陆沛川从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是从这里出来的。 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出身,所以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周家人。 周世章表面对他照顾有加,实际上只是在薛雅兰面前做戏。 周敛深从没把他当成过哥哥,小的时候,他会跟祝靖言玩、会跟谢恒玩。每当他们问起他这个人时,周敛深总是沉默不语,然后转移了话题带他们离开。 那时候,陆沛川觉得自己在周家,连佣人的地位都不如。 还有那个周青峰……他向来就讨厌自己。 所以,他死了。 就像陆昇一样,死在了他面前。 “陆总,为什么要来这里?” 蒋杰跟他一同下了车,瞧见这些破败的房屋,还有随处可见的垃圾,眉心就紧锁了起来。 蒋杰小时候跟陆沛川住在一栋房子里,他和父母住在楼下,陆昇带着陆沛川住在阁楼。 那时候没见过太多的繁华,身边的人和他一样,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他就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只有这里的人,才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如今的蒋杰,再也不愿意踏足这里。他恨不得洗去过往所有的记忆,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