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看似活泼,实际上是一个很孤独的小孩。 从前身边的朋友不少,可都是贪图他手里那两个钱,口蜜腹剑、心术不正,净把他往歪路上领。 能和他交心的人,少之又少。祝靖言算一个。 可他毕竟是三十来岁的成年人,有忙不完的事,应付不过来的人,哪能时时刻刻陪着他一个小孩。 江惟也是不打不相识,是朋友没错,可他有着清晰的人生目标,现阶段最重要的任务,似乎只有学习。 交朋友这种事,对江惟来说可有可无。 周野每天都很烦,家里的事,学习的事……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一件事都做不好。 如果不是他家老周有钱,他可能早就滚大马路上要饭了。 舒菀温温柔柔的关心,让他难得产生一种倾诉的欲望。 两人早就混熟了,周野就没那么拘谨,见她坐在身边,整个人就像没了骨头似的,往她身上一靠,抱着她的胳膊,开始絮絮叨叨:“很快就要期末考了,我要是考不好,是不是特丢脸?” “认真复习了小半个月,结果成绩一出来,嘿,跟没复习一个样儿!”在学习这件事上,周野向来没什么自信。 他撇了撇嘴角,闷哼道:“我都已经能想象得到,老周那个嘲笑的嘴脸了。” 舒菀歪着头看他,立刻说:“他怎么会嘲笑你呢?你认真学习,他高兴还来不及。” 舒菀抬了抬胳膊,借着这个姿势,顺势揽住了小孩的肩膀。 在家里的时候,她经常这样揽着江惟。 在舒菀心里,周野更像是自己的弟弟。 她温声抚慰:“有些事不需要太苛求自己,只要努力了就好。” 说着,眼珠转了转,没经过男人的同意,先给小孩许了个承诺:“你最近这么乖,我们都看在眼里。你爸爸说,等考试成绩出来,无论结果怎么样,都有奖励哦!” 周野闻言,原本的倦怠懒散,顷刻间一扫而空,偏过头看她的时候,那双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周野觉得,老周要是能说出这样的话,太阳都能从地底下钻出来了。 舒菀的反应很自然,挑了挑眉梢,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反正礼物这个东西也不难准备,到时候再和周敛深商量就好了。 周野希望得到周敛深的关注,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听到他这么重视自己的这次考试,周野脸上立刻挂了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拽了拽舒菀的衣服,惊喜又好奇的问:“他要给我什么奖励啊?” 舒菀眨眨眼睛,摇头:“还不知道哦。” 搭在小孩肩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说:“总之,心态放轻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不需要顾虑太多。” 许是因为,舒菀和周野聊天的时候,总会尽可能的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长辈同晚辈之间的对话,远远不及朋友间平等的交 流更深入人心。 周野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些许舒展。 舒菀笑着说:“没有谁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小野,你已经很幸运了。凡是尽力而为就好,不要为难自己,我相信你!” 一大一小,年龄上差了一轮,可有的时候,思想却难得能够同频。大概是因为,周野在这个年龄所需要的,舒菀也曾梦寐以求过。 两人的距离很近,客厅只开了一盏灯,光线偏暗,舒菀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温和浅笑,充满了善意与柔软。 13岁的少年,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真喜欢舒菀,他恨不得和江惟换一换身份。 周野在心里叹气,垂下眼眸的时候,敛去了那一丝怅然,再度抬眼看她,说话就不着调起来,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唉,可惜。” 舒菀“嗯?”了一声,问:“什么事可惜?” 周野:“你跟了老周,真是有点委屈了。” “……” 他搭在茶几上的两只脚,调皮的晃了晃,说:“他一把年纪了,还结过婚,虽说有两个钱吧,但是人特抠门,经常无缘无故停我的卡!” 说着,挺认真的问:“他对你应该也这样吧?” 舒菀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尬笑两声:“……哈哈。” 在周野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他一只手握了握拳头,有点惋惜,还有点气愤:“我但凡年纪大点,肯定把你从老周手里抢过来,让你给我做老婆 !然后把他留给我的遗产,全都给你花。” “……” …… 舒菀陪着小孩聊了快一个小时,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紧忙催促了他回房间睡觉。 周野很乖,回卧室的时候还把粥粥也抱走了。 他最近总是抱着小狗一起睡。 舒菀去洗了澡,衣服扔进了脏衣篓里,只穿了件浴袍回房间。 她在这边留了几件衣服。舒菀站在床边,准备换了睡衣,然后睡觉。 浴袍刚解开腰带,褪了个肩膀,身后的房门把手,忽然‘咔哒’响了一声—— 舒菀本能的慌了一下,连忙又拉好了浴袍。 还没来得及回过身,脚步声已经在她身边停下,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雪松香缠在她呼吸之间。 他的气息和味道,都那样的熟悉。 舒菀一颗心镇定下来,随即又生出了一丝小紧张,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浴袍领口,扭过身看向他,眼睛眨了眨,小声的问:“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怎么突然来我房间了?” 周敛深刚才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露出的那一点肩膀,白皙盈润,在明亮的灯光下,仿佛闪烁着细碎的光华。 此刻垂眼看她,视线便从她脸上,转移到了脖颈、锁骨…… 接近凌晨的时间段,他不躺在床上睡觉,特意过来找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