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说完,也不着急,笑看六人,等着他们接下来的回答。
余下的几人不说话,各自惊疑不定,均不知慕容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之前冯阿三被慕容复轻描澹写地制住,几人便知慕容复武功之高实在是生平仅见。以他们的认知,恐怕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师祖才能与之比拟。纵使是这些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众人心头的丁春秋也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位年轻人。
原以为对方这般大费周章,是要存心与众人为难,结果对方就这么放过自己等人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是对方想悄没声地将自己几人宰了丢到水里,也不会费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做出这般姿态来呢?
任他们几个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慕容复之所以这样完全是算准了凭自己现在的武功完全可以将几人拿捏,而不是存心放水。他此举是要彻底从心理上击垮这几个性情狷狂的师侄,令几人日后对自己俯首帖耳。
略一犹豫之后,六人中最年轻的李傀儡勐地弹起,一掌拍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根蜡烛。只可惜刚刚有所动作,还没沾到蜡烛,便两眼一黑,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手指尖离烛台还有一寸距离。残余的掌风令烛火轻轻地晃动了几下,然而终归没有熄灭。
倏忽又倒下一个同门,五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慕容复轻笑道:“脑子倒挺灵活,不是迂腐死板之人。就是武功还得再练练。”
原来,刚才几位师兄弟还在揣摩慕容复意图的时候,李傀儡就已经在琢磨从哪个角度出手先打灭一根蜡烛了,他是这样想的:“反正眼下自己几人的生杀大权捏在对方手里。与其揣测对方背后的动机,不如先弄灭一根蜡烛,看对方如何讲。”
见李傀儡悄无声息地倒下,薛神医眼中露出一丝不忍之色。说起来他这个五哥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八弟。名义上二人是师兄弟,实际上说是情同父子也一点不为过。八弟自幼体弱多病,是他这个学医的五哥精心调理才养好身子的,因此八友之中,二人感情最深,也最亲近。
见薛神医担忧的眼光望来,慕容复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担心。薛神医见慕容复如此,知道对方没有下重手,心下稍宽。
“你们五个人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慕容复轻摇折扇,竟然直接坐下了,全然没把几人放在眼里。
直到此时,五人才反应过来,对方并非存心放水,而是故意戏弄自己几人,当即又惊又怒。被对方如猫戏老鼠般耍弄,绕是以几人一贯的脾气,此时此刻,也只能...忍了。
毕竟自己等人没有任何资本跟对手讲条件。之前冯阿三倒是带了一包精炼火药,不得已之时尚可同归于尽。可是如今冯阿三完全昏死过去,那一包东西,也就被他带在身上。这会儿,众人可谓心惊胆战,这满堂烛火,要是稍微出点问题......
没奈何,几人只能重新坐下,商量起对策。
想投机取巧是不成了,刚才八弟的教训就在眼前,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分出几人缠住慕容复片刻,另外一人伺机动手。
自然,拖住慕容复一事就由武功较高的康广陵几人出手,而七妹石清露武功较低,就由她来动手吹灭蜡烛了。
五人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对策,稳稳地站定,范百龄、苟读、吴领军各自取出手中兵刃。范百龄自不用说,手中的棋盘便是他吃饭的家伙。吴领军和苟读则是两人各一柄判官笔。这判官笔按说都是成对使用,这二人却是人各一支,确实有点少见。
而几人中武功最高的康广陵却不发一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范百龄出声提醒,才仿佛大梦初醒般看了几位师弟一眼。
范百龄悄声道:“大哥,如此关键时刻,你走什么神呢!”
康广陵讪讪地笑了笑,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在想,或许这一架用不着打。”
大敌当前,武功最高的大哥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四人都是心中一凛。但此时又不是深究的时候,只好暂且不理会了。只盼慕容复能信守诺言,到时候放几人离去。
“商量好了吗?”慕容复笑道。
五人各不说话,各自站定。
康广陵突然问道:“慕容公子,家师近来可好?”
慕容复略带赞赏地看了一眼康广陵,笑道:“很好,就是泡的茶太难喝了点。下次你自己尝尝。”
话音未落,慕容复的身形化作一道清风。簪花美妇石清露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影子,心知不妙,下意识地洒出一把花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周身三处穴道已经被点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而一旁的酸秀才苟读,也是悄无声息的软倒在了地上。
总算几人反应不算太慢。范百龄见又是手中巨大的棋盘朝着慕容复的身影铺天盖地地压下,同时吴领军手里的判官笔飞点慕容复周身。
“啪”
一身闷响,吴领军判官笔脱手,大惊失色:“二哥,你怎么对我动手!”
范百龄脸现茫然之色:“我没有啊......”
他只觉刚才棋盘朝着慕容复砸下去的时候,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