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打算卑鄙地后退,或者做个不肖种;只要我心中脉息在跳动,勇敢自豪向前冲。”
琼斯,一位为工人、穷人而斗争的自由斗士在心中发出怒吼。
很显然,他已被捕入狱。
罪名是叛国罪,举报人为一名贵族青年,他曾留步倾听过那些危险性言论,心中亦有所触动,但思来想去,同情穷人与自身利益相冲突,于是就把琼斯这个危险分子给送进了监狱。
而搭档哈里逊则被关在隔壁。
两人目前被收押在书记员路4号,一家靠近法院街的“海绵屋”。
这是一个生动形象的外号,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还不起高利贷的穷人,在他们付清债务之前,将一直受到监禁。
“你很快就会发现,这里像海绵一样,挤出你的一切!”
每名从这鬼地方侥幸逃出的负债人都会如此说。
因为,想要在这种地方有尊严地活着,必须要有钱。首先要给监狱看守人员钱,好让他们往湿冷、阴森的小房间,送个小火炉,接着得想办法让债主满意,跟其达成协议。
只不过,琼斯和哈里逊不在此列,监狱长收到指令,绝不能让两人好受。
因此,窗户没有玻璃,也不给炉火取暖,寒风刺骨,使本就患有严重风湿病的琼斯步履艰难。
不远处,法学专家哈里逊发现自己低估了政客和资本家的无耻程度,任凭自己如何引用法律条文,来争取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一点回应。
“想出去吗?”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难掩高高在上,“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一个贵族,一个知名学者,明明有着优渥的生活,却非要叛国。”
叛国?
假如想让上千万穷人得到应有的权力算是叛国,那这个世界真该被烈火焚烧,而所有富人都该下地狱。
哈里逊在心中发出嗤笑,但他并没有开口,接下来要承受的花样太多了,得尽可能地节省力气。
狱门外,挺着大肚子的典狱长双手叉腰,继续用充满怜悯的语气说道:“只要你们两个承诺放弃邪恶而危险的信念,签署不再参加政治活动的声明书,就可获得自由。”
“立刻释放。”
话落,摇晃钥匙串的声音响起。
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中,两份纸笔被看守人员推进海绵屋。
哈里逊看都不看一眼,就这么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琼斯踉跄着走过去,将纸笔接过。
前者的态度令典狱长皱眉,他已经想好该用什么花样,来对付冥顽不灵之人,反倒是带头人琼斯的态度,令其止不住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根据上头的说法,琼斯是造反派中最顽固的那种,多次被关押,要不是有几名贵族在外面替其奔走,早就关到死了。
此外,他还是运动主导者,一名宣传危险思想的文人,相比之下,哈里逊只算是副手。
本以为需要将各种刑具都上一遍,结果这块“硬骨头”却自觉退缩了。
呵,名不副实。
典狱长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
紧接着,笑容凝固了。
“土地,它为地主霸占,
海洋,它在商人手头;
矿藏充实了债主的钱柜,
还有什么归我所有?
………
军营、教坛、还有法庭,
富贾之子来去自由:
文武技艺都属于他们,
还有什么归我所有?”
琼斯将自己酝酿许久,准备刊登在工人报纸上的诗歌提前写了出来。
他怎么可能投降!
这次秘密关押,让琼斯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他要团结一切力量,不仅局限于雾都,还要跟其它城市,乃至国际社会联合起来,组建工人义勇队,将旧秩序砸个粉碎。
与此同时,撕碎纸张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明显,被文明社会唾弃,早已明令禁止的尖钉吊篮,由两名看守人员端了过来。
这个铁钉与木头组成的凶物,光是看一眼,就感觉浑身疼得不行,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物质。
隐约之中,可以看见有一群来自百年前的灵魂,附着在刑具周围,发出怒吼与嚎叫。
“终于要来了……”
哈里逊与琼斯在心中叹息,他们绝不背叛工人。
“别把人弄死,这样会很麻烦。”
典狱长露出嗜血的笑容,他很喜欢这些复古老物件,更何况,它们并非仿品,而是从监狱最底层储物室“请”出来的古董。
可以预见,两位充满理想与正义感的斗士,将接受来自酷吏的拷打。
就在这“危难”时刻,有人出现了,前来拯救合作伙伴。
早在半小时前,潘明便坐在典狱长旁边,准确来说,是待在一片阴影中,注视着一切发生。
身为临时转职的守夜人,他很好地适应了新能力,并不断往深处开发,只要灵感没有高到与他等同的存在,就不可能有所察觉。
砰!
砰!
闷响一声接着一声。
监狱内的看守人员陆续倒下,狱长来不及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