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余狼骑,五万郡兵,南归的两万士卒,再加上负责后勤的辅兵,按照兵家常用手法,夸大词其一下,完全号称大军二十万了。
至于攻略太原等地的黄巾贼,恐怕人数不下三十万。
哪怕不知兵的黔首百姓都知道,这种大规模会战绝对不能一窝蜂的乱上,必须事先分工完毕。
正因为如此,丁原此次聚将议事,便是依据吕布送来的情报,分析局势,并安排大军进发的先后顺序。
“末将来迟,主公恕罪。”
这时,陆离掀开布帘,在众将的注视下,与赵云并肩走到空位上,说是请罪,但脚步却是轻快至极,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而赵云则拱手说道:“丁公。”
“哈哈哈,何错之有?”
丁原见陆离面带笑意,瞬间会意,刚好瞧见赵云袖袍出有块酒渍,不禁出声打趣道:“倒是老夫不对,在你们吃酒时打搅。”
“等平了那些作乱的黄巾余孽,老夫设宴款待诸将时,还请义士不吝赏光。”
“寸功未建,有何颜面参加丁公设下的庆功宴。”赵云面色凝重,揖手说道:“若丁公不嫌弃,云愿领千骑担任先锋,为大军开路。”
从忠义之所在。
为了取得胜利,不顾千金之躯,亲率士卒劫营,守卫汉土、护佑一方安宁,此为忠。
不远千里,营救张懿,虽说事与愿违,有人偷开城池,致使刺史被杀,但却不能埋没这份义气。
在赵云看来,丁原确实称得上明主。
“哈哈哈,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营帐内响起丁原爽朗的笑声。
一旁的张辽亦是欣喜,英雄惜英雄,这话没有错,就像当初遇到陆离一般。
坦白来说,作为第一个知道赵云决定的人,陆离仍觉得脚步发飘。
吕布、张辽、赵云,再加上狼骑精锐、并州劲卒,天下谁能与之争锋?
而其余将领亦是如此,他们没陆离想的远,只是觉得军中又添一员猛将,接下来镇压黄巾贼时,便会更加轻松,脸上尽是真诚的笑意。
霎时间,战前特有的凝重氛围一扫而空。
不过,军情不得延误。
吕布在信中说:
地方守军见久久得不到支援,士气衰弱到了极点,河东郡丧地大半,太原郡情况稍好,但也不容乐观,有一名为周天的叛贼,杀死上官后,主动勾结羌人,并与黄巾贼渠帅郭泰结为盟友,号称五万大军,已从西河郡石楼发兵,向东攻略太原。
因此,丁原决定发动会战,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稳定并州局势。
考虑到此战发生在并州内部,士兵们熟悉环境,不必像先前那般团在一起行动,信心十足的丁原直接把除辎重部队以外的部队分成四支:分卒、兴军、踵军、大军。
大军顾名思义,为主攻部队。
踵军则先于大军出发,走在大部队前方百里,带足三天的口粮,并约好作战时间,等时间一到,就大会餐,进入临战状态。
兴军又先于踵军出发,距离踵军百里,带足六天的口粮,负责侦查情况,率先与留守在南部的大部队汇合。
而分卒据要害,战利则追北,按兵而趋之,即,分卒需要提前占据险要之处,一来,在大军交战时,易于取胜,二来,能指挥部队迅速追击逃敌。
“赵云何在?”
为表重视,丁原率先点了他的名字。
“末将在。”
赵云收敛神情,越众而出。
“石楼城高墙厚,又处在边陲要地,此次会战欲破贼军,必先断其后路,你领一千骑兵,从羌人的领地绕过去。”
许是担心赵云初涉行伍,丁原颇为和蔼地解释了一句:“羌人每年都会劫掠边境,这一次他们肯定会趁着黄巾余孽作乱,深入城池,根本顾不上身后的自家领地。”
“末将领命。”
赵云显得非常适应,接受军令之后,立刻起身回到原位。
见状,丁原也不犹豫,偏头说道:“牙门将军陆离何在?”
“末将在。”
“孟明,你率两千骑卒带足六天的口粮,担任先锋,与大军保持两百里的距离,负责传递消息、侦查四周。”
陆离把头深深埋下。
“末将领命。”
数千里外,西河郡,石楼。
戍堡顶端挑着一杆大旗,好大一个周字迎风飘扬。
此时此刻,拥兵数万的周天站在最高处,双唇紧抿,检阅着麾下部众——
五花八门的武器,弓、箭镞、弩机、刀、剑、戈、矛、斧、流星锤,质地更是令人难以接受,铁制兵器只占到一半,余者皆为青铜材质。
不,匆匆一瞥,周天还看到了骨质武器的身影。
刹那间,他内心生出一种来到荒古时代的错觉。
而这,还是杀死上官,打开石楼武库后,才勉强武装出来的士卒。
坦白来说,要不是羌族各部头人答应予以支援,周天哪里有勇气造反,早就收拾东西跑路了。
“兄弟,见形势不对赶紧撤,并州可是有吕布、张辽坐镇,咱们拿什么跟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