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初说话的语调很平稳,却偏偏让张氏打心底里发怵,“你、你、我、我是你后母,你敢杀我,就是不孝,是会坐牢的。”
贺正初盯着贺正义,对张氏道:“让人活不下去的方法多的是,我保证查不到我身上。”
贺正义以前没少在贺正初手里吃亏,他扑到张氏面前哭道:“娘啊,你就签了休书吧。你可就我这一个儿子啊,你忍心看我出事啊?我可还没成亲呢,娘啊......”
郎君死了,张氏能依靠的也就这个儿子了。“儿啊,你别怕,他们不敢......”
贺正义高声打断了张氏,“万一呢?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娘,我受罪你都不管,你还是不是我亲娘啊?”
“我不管你?谁把你养这么大的?我......”
“那你就赶紧签了休书!”
“我......”
贺正初看了贺运一眼,贺运回到屋内又写了一份休书,拿了印泥让张氏按手印。“行了,你俩别吵了!休书我重新写好了,张氏,你还是签了吧。“
贺正义抓住张氏的手,硬逼着张氏按了手印。“族长,我娘按手印了。哥,我娘按手印了。”
张氏坐在地上撒泼,“贺正义,你个混蛋啊,我白养你这么大啊......”
贺正义才不管张氏哭闹,他只知道,贺正初当官了,贺氏一族就要有好日子了,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村子,更不能被逐出族谱。
贺运对贺正初道:“我会在族谱里更正,张氏已非我贺家妇。”
贺正初点了下头,“多谢族长!”
后娘也是娘,他也是要尽孝道的,可他不杀张氏,只要休掉张氏。一来是不想背上杀母的罪名;二来,他知道,张氏被休后就只能回娘家,张氏的娘家有个比张氏更黑心的嫂子。
“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谢。”
是不必说谢,得用行动谢。贺正初从袖筒里抽出两张银票递给贺运。“麻烦族长买些田地,再把贺家的族学重新开起来吧。”
贺运用颤抖的手接过银票,“我贺家耕读传家,我贺氏一族起复有望了。”
贺运作为族长,算不上坏人,只是太想改变现状了,所以变得越来越功利。
贺正初望向祠堂,他心里是恨贺氏族人的,在他许多个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贺氏没有人向他伸出过援助的手。
但同时,他的骨子里也流着贺家人的血。他突然想起了康悦然的话,顿时挺直了腰板,他将来要做贺氏的族长,要让贺氏一族真正配得上‘耕读传家’这四个字。
解决了张氏这个麻烦,转天,贺正初辞别了贺运等人,和大小在一起回了安州。
三人三马一路疾行,刚过了镇上,就遇到了一场刺杀......
五六十个黑衣人持刀向他们攻来,大小成挥着长枪下马上前迎战。
贺正初也下了马,手持连弩射向黑衣人,箭上没有麻药,好在贺正初的箭术比康悦然高很多。
两人对战几十人,好在大小成功夫好,虽有些吃力,但最终是赢了。
胡大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胡小成和贺正初跑到胡大成身边,慌慌张张地叫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胡大成的后背被砍了一刀,他很想潇洒地说一句:就这点小伤,小意思。可越来越重地眼皮让他实在潇洒不起来,只留下一句,“老子的英姿......”就晕了过去。
胡小成一边哭一边摇晃胡大成,“哥,哥你别死啊,哥,你回答我一声啊,啊...哥...”
贺正初内心也慌的不行,他一再告诉自己冷静点、冷静点。他试了试胡大成的鼻息,长舒了一口气,“小成,别怕,大成还有气!咱们得带他去找郎中。”
胡小成也试了一下,抹了把眼泪笑了起来,“我哥没死、我哥没死!”
“死不了死不了,大成死不了!小成,你扶着大成,我去包袱里拿金疮药。”
给胡大成洒上金疮药,简单包扎了一下后,贺正初和胡小成带着胡大成进了县城找郎中。
伤口又深又长,胡大成流了不少血,但好在金疮药好用,他的身体素质也好,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郎中开了药,胡大成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贺正初很内疚,“大成,我很抱歉,要不是你陪我回家也不会......”
“说啥呢,正初,你别多想,那些黑衣人肯定是卢国公派来的。”
胡小成也没有怪贺正初,“就是啊,正初哥,你别胡思乱想,是卢国公想对付姑娘、对付咱们。”
夺嫡凶险,注定有杀戮。“大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等你伤好一点儿,咱们就回安州。”
胡大成急道:“那可不行,姑娘说了,有仇要自己报才畅快,我要自己报仇。”
胡小成关切地跟了一句,“哥,我帮你!”
“我用你帮?我这是不小心才着了那群人的道儿,以后绝不会再受伤,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胡小成张口想反驳,又想到胡大成还伤着呢,默默咽下了要说的话。
三天后,贺正初买了一辆马车,载着胡大成回了安州。
知道康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