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此时阳光开始明媚,寒风却仍在呼啸,其中不时夹杂着几声若有若无的惨叫。
屋中的四人默然无语,地上田猛的尸体慢慢变冷,血液从额间伤口流出,淌了一地,凝固之后,血腥味弥漫开来。
其脸上还残留惊骇之色,好似全然没想到,自己会在族里议事堂身死当场。
“厚臣兄....方才那人,你称之林君末,到底是何人?”顾得山沉默良久,缓缓出声。
他想确认。
“何人...”周厚臣陷入沉思,随后苦笑。
“这淮平郡,除了林瑜林氏,莫非还有第二个林氏不成?”他看向顾得山。
“说起来这林瑜林氏,当真好运道,自那瑜川石虎林钊后,又来了个四臂金刚林远天,这便算了,后一辈,这个林君末也如此了得....当真福运深远”
他叹了声气。
“听说此人年幼时跟随其父远走他乡,并未在林氏族里成长,可生有一尊神力筋骨,天纵之姿,被林氏称为是八百年难得一遇,
甚至据传,那林瑜林氏,直接造反冲击县城,一大原因便是因为其当时被困林瑜城,如今看随手便能轰杀田猛这样的武夫,怕是传言非虚....”
说到这,周厚臣只觉心脏不由微微一痛,不由埋怨起周道蔚来。
这等人物,若是不对付也就罢了,偏偏得罪了,又不将其打死,这不好比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吗?
一想到方才还在一齐谈笑风生的田猛,如今却变成一具发冷的尸体,他又忍不住后怕。
当时若不是他机敏退让,估计结果也不会美妙。
“.......”一旁的顾得山默然无语。
看来是了,方才那位云淡风轻便暴杀一位五脏境武夫的林君末,确实就是昔日,于小龙山表现极为抢眼的晚辈。
不过,这才短短数月,变化怎么....如此之大。
他有些恍惚,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那个为了离开许氏,低声恳求他出面说情的少年。
“好了,老顾,虽然那林君末口口声声说来此目的单纯,但还是得留几分心眼,这段时日,你与如意侄女便好生呆着,先别惹火那人,我就先去了。”
周厚臣沉声说道,点点头,便朝身旁的副官使了个眼神,疾步往屋外走去。
由不得他不着急,此番瘟疫还未解决,田氏便突发事变,庆丰县如今来了这样一个凶人,局面堪称杂乱。
此番回去,一县豪族除名,他不仅要做一番详细的情况汇报,用以报告郡府;还要制定各项举措,用以应对田氏败亡,给庆丰民生带来的各种影响。
事情极多。
很快,屋里就剩顾得山与许如意两人。
此时原本白日,正该充满生气的田氏族地,也变得寂静无声,宛如鬼蜮。
“我们还不回去吗?顾爷爷?”许如意将桌上的绸布扯下,盖在田猛身上,方才显得好看一些。
过了这么久,才压抑住心中的恶心之感,可饶是如此,俏脸依旧雪白。
此时她想尽快回到住处,沐浴更衣,看看药经舒缓心神。
“时隔多日,故人相见,不告而别却是不好。”顾得山却是叹了声气,想起方才林末的略一点头,轻声说道,眼中充满回忆,
“那人对你来说,按理不该害怕,毕竟以他与你兄长的交情,其实认真算来,叫一声义兄也是应该的。”
许如意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
另一边。
林末直接从议事堂走出。
他自然认出了顾得山与许如意,毕竟两人变化都不大。
只不过有周厚臣在场,却是不好当面叙旧。
毕竟他如今的身份,若是暴露出与许氏有旧,对他们大概率是有害无利,
况且当务之急也是先将田氏之事处理好。
他首先翻看起田猛的空石戒来。
据他估计,若那黄玄精石确实存在,以其珍贵,多半会被田猛贴身存放。
没有过多的注意戒子中的其余资源,翻找许久,果然在其中找见数块拳头大小,与橙黄色的水晶无二的物事。
不过没经过打磨,其上灰尘沾染,显得雾蒙蒙的,握在手里有些冰凉,给人的感觉与黄玄土类似,确实是黄玄精石,倒是让他放下了心。
如此一来,这庆丰一行确实完成了。
林末松了口气,行动也变得随性起来。
此时院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一地的死尸,也有不少人下人打扮之人,开始收拾细软分散逃离。
他们本就不是田氏族人,只是雇佣关系的侍卫客卿,此时自然树倒猢狲散。
偶尔有人见到林末,顿时亡魂大冒,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不过见其并没有下狠手,视若无物地继续行走后,如蒙大赦,甚至来不及擦拭身上冷汗,立即蒙头,以更快的速度逃离。
..
此时,远处蓝绍九正与一名金袍老者鏖战。
老者身材极其瘦小,偏偏气血比蓝绍九还有充沛,手持一根一人多高盘蛇矛,一手矛技舞得水泼不入,刚猛无比,挥斥间便是空气炸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