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镇。
黄玉楼中的隐秘包间。
虽说安南镇比之县城,自然不甚繁华,但麻雀虽有,依旧五脏俱全,该有的却都有。
黄玉楼便算得上镇上最好的一批酒楼,相传里面整的一笼馒头都得要价百文。
索性再贵却也没有坑本地穷人,倒是令人欣慰。
此时包间里大圆桌上,陈列有各式山珍海味,乍眼一看,尽是山珍海味,怕是数十两银子都拿不下来。
桌上坐有五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尽皆衣着整齐得体,看得出身家不凡。
只是此时众人眉眼间都有一股子忧虑。
“说说吧,我们五人也算一起共事十数年,都算得上知根知底,后续如何处理,总要拿出个章程。”
坐在靠门处的一个青衫老人,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轻声说道。
他名为魏亮,之前乃是镇里林氏商会的管事,如今林氏子弟尽皆离开,他也被委以重任,担任商会大管事。
而在座之人,尽皆都是林氏于安南镇产业的本地负责人。
分别主管酒楼,赌场,矿山等等。
前段时日林氏只来得及交代大体事项,便匆匆退走,紧接着几日后便传出林氏一族造反的消息。
若非一同还传来林氏沿途拼死了三位周胜军都统,差点一鼓作气将林瑜城打下的传闻,林氏于镇中的产业怕早便被夺了去。
可饶是如此,这些天过去,魏亮等人心里也生出了些许心思,这也是他们如今商量好,聚集于此的原因。
“章程?大家聚在这,难道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思?就别搁这装模作样,惹人笑话了。
不妨直接说说找的下家是谁,条件如何,比较比较好坏,也好心中都有个数。”
说话的是魏亮左手边的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美艳少妇,名为梅姑,真名无人知。
其皮肤白皙,眸若含水,说话不自觉眼睛弯起,嘴角上扬,媚态自生。
在座光是看其说话,在座之人都不觉有些心跳加速,下意识扯了扯衣衫下摆,以掩丑态。
不过言语落罢,在座之人却没有立即应声。
“听梅姑你的意思,是找了不错的下家了?是傍上了马氏,还是冯氏的大腿了?”
魏亮眉头一挑,像是开玩笑般试探道。
“不过怕是马氏,冯氏,如今怕也不敢捋林氏的虎须吧,毕竟,死在林氏家主手中的周胜军都统,便有三人啊...”
他瞬间就猜想出两个安南镇中势力较大的家族,一边说,一边观察梅姑的神色。
“林氏?呵呵,如今只是丧家之犬罢了,我可听说其已经逃回山里去了,哪还敢出来晃荡?
至于你说的杀死三位都统,单不说战绩真假,是否言过其实,就算是真的,林氏如今怕也没好过到哪去,不然林瑜城早就姓林了。”
梅姑轻笑道,手中玩弄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玉石,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
众人有些犹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林氏必然不可能再向以往插手安南这边的生意,
不过我们可以先行脱手一些产业,披着林氏的虎皮,卖个好价钱,从中捞一笔辛苦费便是了,犯不着冒如此风险。”
说话的是其中年龄最小之人,长得身材高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名叫丁南。
他家负责矿山这一块生意,之前跟着林氏一位族人习武,有些情分,因此不愿做太过腌臜之事。
“一笔辛苦费就得了?小南南,若是你爹在此,必会气得给你一巴掌。
我们这群人,为了林氏的产业,辛辛苦苦,任劳任怨了操持了十几年,此中种种旁人能体会的了?
它们就像我们孩子一样,看着一点点长大,如今亲爹娘怕事逃了,难不成我们这群做干爹干娘,还没权利照顾自己的孩子不成?”
梅姑晒然一笑,随后理所当然地说道。
一下子说的丁南面红耳赤,冷哼一声偏过头。
场中再次沉默,一个个脸上神情各异,看不出心思如何。
“各位,如今世道变化莫测,什么瘟疫,匪灾,说不准就落到头上,人命如草芥也不为过,真要是做完这一票,我们一行人搬至郡府,再买套院子,聚两房小妾,
过着早上饮茶听曲,下午茶馆说书,晚上约几个好友小酌,不用担心战乱瘟疫的日子,不比在安南这穷乡僻壤忙忙碌碌一辈子好?”
梅姑微微歪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至于担心林氏,难不成林氏还敢到郡府找我们不成?
要知道凭他们犯下的罪行,真去了郡府,说是茅房里点灯笼也不为过,有何可担心?
再说,就是被找到,也无所谓,还上些许银子不就好了,凭我们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多也就遭顿呵斥而已。”
她见人们意动,趁热打铁。
众人眼神略微接触,很快就有了主意。
其间,魏亮无疑是领头人。
他沉吟道:“梅大妹子说这么多,愿费如此口舌,想必寻了个大金主,何不直接说来听听?”
梅姑轻笑,“不愧是魏老,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确实有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