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微凉,冷风习习。
宿舍后演武场上,十几条精壮大汉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淌着淋漓汗水,一拳接着一拳进行着晨练。
众人一起练拳,不时劲力整合,发出啪啪的声响,惹得远处池塘中停歇的鸟兽振翅高飞。
“眼随心动,力气使足,调整呼吸节奏!别早上就一副懒散的模样!”闷闷的声音训斥道。
一个近两丈高的大汉,龙行虎步,行走在人群中间,不时停下步子矫正着其他人的动作。
“你手臂太僵硬了,还有这腰,板着做什么?你这样劲力出的来?
劲出脚底深扎根,腰似弓弦拳似箭,再来一遍!”大汉一手扶着男子的腰,沉声道。
啪!
一声脆响。
“记住刚才的感觉。”
“是,谢谢林师兄。”男子连忙站好,抬头看了眼比自己高了两个脑袋的大汉,微微鞠躬,以示尊敬。
大汉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巡视着。
“你,再发一次力我看看。”
“腿部先放松,上前一步,筋绷紧,绷紧都不会吗?嗯,就这样。”
.........
大汉自然是林末。
药田实践暂停后,他们这批学徒被滞留在小龙山。
每日照常发餐饭补助,通筋精油,算得上是实践取消,变成了一次武道集训。
除了每天早上一起进行早课,其余时候都是自发训练。
你想继续练也好,去吃酒逛勾栏也罢,只要不下小龙山,怎样都行。
而早课原本该陈刚带的,可其最近好像有事,就干脆托林末帮忙,毕竟林末早已通筋圆满,自然能胜任。
这一带,就是快三四天,人都见不着一个,更别说之前所提的机缘了。
林末也没觉得烦躁,毕竟代授也是有收益的,陈刚做主,其每日餐饭补助翻了两番作为酬劳,也算圆了他一日吃一顿肉的愿望。
每日依旧照常练拳,耍枪,不时随着李元则逛逛山市,日子也踏实。
等到统统指点了一遍后,已经用了小半个时辰,林末便开始自己的早课训练。
他将置于一旁的霸王枪提起,也不练什么,单单就两个动作,
中平刺!抖大枪!
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枪确实不好琢磨施展,尤其是在没有名师秘籍的情况,但就这两招,在林末看来,练熟了大抵也够了。
场子中央,原本还在练着拳的众人,看见林末拿起枪,统统放慢了动作,一个个瞪大起眼睛。
他们自然见识过林末耍大枪,那般威风的大枪,刚开始还有人好奇地也想把玩把玩。
林末自然没意见,可那人卯足力气最终却连枪都没抓起,只得尴尬地放弃。
这一下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众人皆兴冲冲地来提枪,想要证明什么般,可是到最后,依旧没有一个人能将其抓起。
“你们说林师兄那把虎头枪到底有多重?”人群中有人问到。
“多重?我双臂四百斤神力,可连抓都抓不起,你说多重?”游程站在最前面,听到这话,头都没回,幽幽道。
众人尽皆无语。
“使着这么重的枪,林师兄力气到底有多大?”一个声音打破沉寂。
“管他大不大,反正比我大。”
“确实,反正比我大。”
练武场上又漾起欢快的气息。
.......
林末练枪方法倒挺简单,就那么单臂抓着长枪枪尾,硬生生将之端平。
这种练法是他在前世网上看见的,应该叫什么大枪桩?
具体原理不清楚,但在他看来,能单臂持枪横举,做到长枪与身纹丝不动,落叶坠其上心有所觉,便说明已经能拿得稳枪,已经能拿得住枪。
做得到想刺哪就刺哪,想砸哪就砸哪。
万把斤的力气在身,不论枪法如何,到达这种程度,与人交战,刺中必定是血肉炸开,砸中起码筋断骨折。
说是一力降十会也不为过。
“还在练枪啊,今天可到时间了哟。”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声音忽地从背后传来。
声音刚落下,一个身穿许氏短打的酒糟鼻青年提着个成人大小的蛇皮口袋,从其后走出,一把将袋子扔在离林末几步远的位置的上。
“你今天可迟了一刻钟。”
林末眼睛一动,手一颤,长枪直接一滑,便杵在地上,转过头,看着酒糟鼻男子道。
此人名叫刘剑,在小龙山仓槽堂任职,专门负责每日学徒的餐食补助发放,一来二去两人便也算熟识了。
“别提了唉,干我们这行苦哟,都是大爷,谁也得罪不起,”刘剑叹了声气,将一旁的蛇皮袋子拉开,大声吆喝道:
“发钱了发钱了,都围过来,我念着名字的来领,没来的人,有相好的就帮拿一下。”
还在练拳的众人终于如释重负般散开架子,一边走,一边或甩着手,或蹬着腿,说说笑笑地凑在一起。
“马原,一斤肉,两斤米,半瓶精油。”
以往都是只念名字,今天刘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