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西山。
“本以为当日一剑，应该会让你清醒知晓，大势不可逆转，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天星台上方，云海不断翻腾，一张又一张的面孔浮现。
声音犹如雷霆轰隆的声响。
直接犹如浪涛般，咆哮席卷，朝四周扩散，几乎将整个望京笼罩。
音浪所过，直接便让人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千羽界之人，赤县武夫。
西山之内。
乃至望京城中。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天星台方向。
“当日一剑？大势不可逆转？”
林末闻言想起蜀州时的那一剑，脸上露出惘然之色。
说起来，那次算是自他来到这方世界，真正练武以来，吃过的最大闷亏了。
甚至比在泰州大淮新京，与黄袍道人交手时还要惨烈。
逼得他不得不以真身日蚀自爆。
最后借由圣魔源胎，双身特性才活了过来。
即使是现在，每每想起那把石剑，都让林末有种心惊肉跳的惊悚感。
那是迄今为止，真正算是威胁到他的力量。
想到这，他肌体颤抖的同时，心中火热之感，却是越来越浓烈。
“你说的对，不知多久开始，在我放眼四周，却无一人与我并肩，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强了，
而当日的那一剑，那样的痛苦，却是让我清醒了。”
林末抬头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重瞳中，重叠勾玉缓缓转动。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明明早在悬崖边缘，前方便是万丈崖空。
但在脚下却似乎有一阶阶无形台阶。
更奇异的是，他不过迈出几步，便来到天星台上空。
正好于那由云海翻涌而成的十仙面目上方
在途径过程里，原本与天赤闇等人对峙的血红辫发男子，忽然似有所感。
死死盯着林末。
而只是光光看着，身躯便在不住战栗，一股来自元神，不断涌出的战栗感，更是如潮汐般，将整个人淹没。
然后……
他便感觉一股酥痒感在体内出现，让他不由伸出手触碰挠抓……
不知不觉，噗噗噗！！
一道道血口自其身躯出现，一簇簇藤蔓，树枝从血口中生长而出。
很快长出碧绿的枝叶，结出猩红的果实。
同时整个人身体迅速变得干瘪，皮肤木质化，开始支离破碎。
最终，彻底失去失去生机。
就如一只在路上，无意间，被人脚踩死的蝼蚁一样。
林末并没有在意一个道祖层次的小家伙，目光依旧落在那不断翻滚的云海面孔之上。
“所以，其实我要感谢你们。”
他冷漠的脸上，真正露出诚恳真挚之色。
“只有认知弱小，我才会慢慢强大，只有逆风袭面，我才能抵御八面来风，以驾舟而行。”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终于认清现实，是要来和我们合作？”黄袍道人尖锐的声音，急不可耐道。
声音中满是嘲讽。
但最后，却又有一股微不可闻的庆幸。
“我们并没有欺骗你，那域外天魔真正到来，一切都将毁灭，你也好，我等也罢，都是如此，
至于千羽界与你们赤县，也难以例外。”这是海衮的声音，其中夹杂着潮汐拍打海岸的嗡鸣。
他对于林末倒是并没有太过憎恨，反而对其强悍到夸张的体魄很是敬佩。
甚至于在疗伤时，想起两人交手，自身肉体被撕裂时，有些心潮澎湃。
“至于此前我等两界的仇恨，那只是最直接的沟通方式，在我们大海，也是如此，
如果换作你是我们，双方立场对换，结局也丝毫不会改变，不是吗？”
急剧的嗡鸣声，时大时小。
“你说的对。”林末面上露出慨然之色，点点头。
如果他与十仙角色互换，可能赤县方的结局将更为残酷。
“那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海衮有些急不可耐问道。
“我的想法是，你说的对。”林末继续点头。
“不过败者食尘，强者理应拥有一切。
至于如果假设……”
他歪了歪头，“那不是弱者的专利吗？”
“魔佛主，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意思？！！”
话音刚落，那不断浮沉的云海面孔，直接凝滞了两息时间，随后猛地剧烈开始咆哮。
林末笑了笑，双手展开，犹如拥抱天空。
一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