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薛宋旧案,你不怀疑她,就不怕她忌惮你?
若到时候李敬思又有所动摇,你这日子岂不是更艰难。”
薛凌似迟疑了很久,伸手拾了那只钗,轻轻一摇,几朵梅花在杆子上轻微作响。她道:“来别人家里说主家的不是,你是不是疯子当久了,真疯了。”
永乐公主听见动静,立即欢喜转了过来,整个手掌盖住舆图上的黄承誉住宅,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钗。”
薛凌将钗子拿的高了些,也笑着道:“你又知道我是真的喜欢,而不是收下免了你记恨。
我以前有个伯伯,他说人家来送礼,你最好莫要当面拒绝,便是事办不成,那也先将东西收下,事后推诿还回去都好。当场拒了,人家还以为你不乐意办呢。
这京城里樽樽都是大佛,我得罪的起哪樽啊。”
永乐公主笑着偏了头,胸有成足道:“喜不喜欢不打紧,关键是你需不需要,姑娘家,钗环东西多多益善。万一哪日头顶这个跌了,好歹另一个也能替上,再不济,吓唬吓唬,免叫它不乖顺,物件也是需要调教的。”
薛凌将钗子放回桌上,寻常道:“算了,我不撮合,只要你不多事,我也绝不干涉。魏塱固然喜欢你当个疯子,可他毕竟知道你没疯。我劝你也少打霍云婉的心思,我与她如何,更不是你挑唆两句就能分崩离析。”
“你这倒还护上了。”永乐公主揶揄一句,笑笑拿起那只钗,在薛凌眼前抖了抖道:“你说不干涉,却撺掇人撤了我的秋千架子。就依你的,这事便罢了。
可以后.....”
薛凌温声打断道:“以后要如何。”
永乐公主笑道:“你既不干涉,就万事都不要干涉。别以为只有你才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一样可以。你坏我好事,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你也省省心思,少威胁我,我若有个三长两短,李敬思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自有人一五一十说给魏塱听。”
她顿了顿,颇有些良苦用心的劝:“你我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无非这会我使不上力罢了。你大可往我手里塞一条浆,我一样可以帮忙划船。你若想将我一脚踹进水里,那......干脆大家一起沉到底。”
薛凌闷声出了口气,再看窗沿处,那太阳已是彻底走过去了。她闭着眼,无奈的紧:“这哪是我威胁,分明是,你威胁我来着。”
永乐公主一声娇笑,脆声道:“我哪敢做这事,不过是说,我想与你一同过河罢了。咱们去的是同一道岸边,你就当顺路捎我一程,万一哪日遇了风浪,我也能帮忙压一压你这条船不是。终归你这条船,并不是今日就载不动我了。”
薛凌倚在那不答话,脑子里全是垣定舆图上画的暗河。永乐公主又道:“你可别拿我与江府和苏家比,他们不敢动你,是手上还有东西舍不得扔。可我如今一无所有,民间有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说,你我之间,谁才是那个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