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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笏(七十六)(1 / 2)

沈元州说的去去就回,除却如鲁文安所想是为了取兵符大印等物,更重要的,是交代人严审申屠易。

那块金牌,江玉枫拿给薛凌,当然是想她这一路走的顺畅些。只说是过往城门口卒子查验,或者中途大路上被拦临时脱身,区区一面,出不了什么乱子。

薛凌自负一身武艺,又干惯了东躲西藏的活儿,反是申屠易孤身前去冒险,丢给他关键时刻用用,能保住一条命也未知。

偏申屠易不知作假一事,骗得一时,就该偷溜回去给祖宗烧支高香感激保佑之情,他若在与石亓说完之后即暗中出城,没准还有逃脱的可能。磕磕绊绊的,沈元州一到,就再无余地。

牌子不亮出来还好,一亮出来,沈元州越发不敢掉以轻心。这块金牌几乎找不出来毛病,背后主使之人必然是显赫勋贵,朝中没几个。

他记得申屠易曾为苏家办事,苏家现在又深陷苏凔一案,没准申屠易与里头牵连颇深。一面措辞向皇帝递了密信,另一边,沈元州却是给苏夫人传了消息,问起申屠易过往。

然魏塱先收到的并非乌州逮了个奇奇怪怪的人,而是宁城霍云旸身亡。

尾指大小的竹筒用火漆裹的严严实实,上头花纹繁复精致,一经敲碎,鬼斧神工都不可能复原。

寻常传事,多以文书为主,便是重要的密信,一般也是一张绢帛卷了让鹰鸽之内带回来。能驯化的扁毛飞禽,至重不过三两斤,信当然是越轻越好。

用竹筒装信又以火漆封印,此等重量须极罕见的金雕才能带回来,其紧急程度可见一般。京中驿丞接了,跑的是马不停蹄,直到禁宫里仍未下马。

然魏塱并未不当回事,听说是宁城来的,不外乎就是霍云旸故弄玄虚,花招而已。白日里狼烟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深夜又来一出,大抵是说已经打起来了吧,书房里无外人,他犯不着演给旁人看。

皱眉片刻,才伸手接过来,视线移到上头只一眼,惊觉不对。这上头火漆......是惨白色。不自觉“嗯”了一声,看底下跪着的人一身大汗,没顾上喊人起来,转瞬火漆壳在桌上碎成一滩。

向来这些粗活都是太监代劳,魏塱心急没喊外头站着的宫人进来,直接拿手掌拍碎了竹筒外壳,里头一截新绿未改,好似还有些水汽。并非是朝廷熏烤过的专用竹筒,好似是城外随手切来的一枝。

宁城边塞,生竹不易,魏塱没工夫揣测此间寓意,而是小心将竹筒里绢布倒了出来。他登基这些年,倒是忘了,白漆有报丧之意。

宁城谁死了?

绢上内容正是他想知道,却又与他想知道的东西相去甚远。

“霍将军身故,边关有变”。孟行的第一封密信只有这短短数字,虽是简明扼要解了魏塱疑惑,却又带来更多疑惑。

霍云旸死了,怎么会,如何死的,又是谁让他死的?

“朕收到了,你退下吧”,魏塱急急遣退了还跪着的传信人,不等他敲桌子,身后已然飘出两三条影子,领了真正的金牌连夜前往宁城。

第二日沈元州到了宁城,孟行又往京中递了信,这次是百余字的长篇大论,详述了霍云旸如何在年初火烧安城粮草,又暗合鲜卑逼迫羯族向梁国求援,后以此为借口往宁城一线囤粮买兵。

而后天子圣明,霍云旸狗急跳墙,暗合城内一众奸人,撤空平城,往里运送大量军需,邀拓跋铣南下,以求挟军功而自保,持盛名而篡权。

宁城副将孟行撞破其恶行,暗连忠义之士将其斩于城头,并将合谋之人尽数拿下,收于宁城大牢,即日押送进京,供三部会审,候天子裁决。

又逢拓跋铣兵临城下,以狼烟为号,令三城驰援,乌州沈元州为将,共护大梁江山。

信仍是深夜才到了京中,魏塱本已歇下,他当然甚是关心霍云旸死活,然派去的人最早也得后日晨间才能到宁城,现在除了等别无他法。

朝堂上还是七嘴八舌的吵着,五花八门的争论层出不穷,实则狗屁不通,唯一有点用的就是苏凔案快结了。

刑部上奏说得了口供,此事为霍相国一手炮制。当然这事本在魏塱意料之中,算不得惊喜,也就寥寥数语过去,由得一群霍家死党还在争论刑部主理枉法贪赃,趁着霍相在大狱便落井下石。

情爱之事是个极好的放松途径,刚好皇帝与皇后不睦,雪娘子又有孕在身,宠幸些新人也是理所当然。

前三年压着丧期,近半年忌惮霍家,这次党羽之争落定,要么龙椅易主,要么他魏塱从此遮天。且按眼前局势看,分明是后者的可能行更大些。

惊惧与狂喜比最佳的丹药都有用,当然魏塱正值盛年,还用不着这玩意。既是春风得意,寝宫里如花似玉跟院子里桃红柳绿一般一茬赶着一茬争艳。

王公公压低嗓子喊了五六声,魏塱才将美人肩膀松开,随手披了件外衫传唤外头道问:“何事。”

站着那送信人不等王公公进门再传,直冲入屋内跪倒在地,避开床头春色,双手托着一卷细绢,口里喊着陛下赎罪。

床头美人一声惊呼,锦被掩过身形,魏塱接了信,随即驿使识趣的退了出去。飞速看完上头内容,魏塱脸上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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