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伏特加小姐在楼下申请会面。” “谁?” “伏特加小姐。” “什——” “让她进来。”琴酒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 被反复质问了好几遍的手下在得到指示后慌张得立刻拔腿就跑。 戴着口罩的医生转过身:“你知道是谁?” “……” 琴酒沉默地从一旁拿了只烟点燃,略带点辛辣的苦味随着燃烧渐渐充斥于房间之中。 “伤成这样就别抽烟了。”医生皱紧了眉心。 面前的人却当他不存在,只将原本半挂在身上的衬衫拉到肩膀。敞开的衣领间,一条焦黑的伤口从锁骨处一直贯穿到腹部,虽然已经被绷带包扎好,但浸出的鲜血依旧让它透露出了狰狞的痕迹。 看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医生都要气笑了:“行,是我多管闲事。” 他把沾满血迹的绷带放到托盘里:“要我说啊,你就不该回来。” “任务都完成了你就该死在那里,再挣扎着活一段时间很有意思?” 医生随手拿起刚刚使用过的手术刀,刀尖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点点危险的寒芒。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这种常识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闭嘴。” “啧……活该。”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似地用布料擦拭起刀面。 然而没擦一会儿,医生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停住了动作:“等等,那个‘伏特加小姐’不会是——” “扣扣——” 大门在这时被敲响了。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一句询问。 他立刻将手术刀放回原处,几步走到门口将房间的大门打开,正撞见青木优将戴在头上的雨衣兜帽取下来。 “哟,果然是你。” “您好。”青木优礼貌地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知道黑泽阵大概是受了些伤,青木优并不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医务人员。 这是以前收集【工作图鉴】时接触过的研究部的人,看样子当初被调职之后是被派到了米花町潜伏下来。 “雨衣给我吧,我帮你挂好。”医生伸朝她出手。 “谢谢您。”青木优将雨衣脱下来抖了抖,细致地把上面的水迹弄掉了大半才递给他。 等走完一套流程,她才鼓起勇气,目光稳稳地停留在了屋内唯一的沙发上。 黑泽阵正坐在那里,绑着绷带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之中,神态有些失血后的懒散。 刚进屋青木优其实就察觉到他的状态并不好,可她当时只匆匆一瞥对方的情况就移开了视线。 并不是说不在意,而是…… 青木优的脑子有些过载。 以前她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有时候她看见自己的【恋人】受伤时偶尔会感到“高兴”,或者更具体地,是一种和“兴奋”有些类似的情绪。 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发生过。 正常状态下,她应该产生“悲伤”吧…… 现在究竟应该笑还是应该哭呢? 正当青木优纠结的时候,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黑泽阵现在的样子,忽然又发现了另一个违和的地方。 “病人可以抽烟吗?”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行。”一旁的医生回答。 “那……” “我说了,他不听我的。” “这样啊。” 特殊情况下,比如战场上没有麻药的时候,烟草的确也是一种镇痛的手段,不过黑泽阵嘛…… 他应该只是有瘾而已。 青木优走过去把他叼着的烟取下来,然后旁若无人地弯下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亲亲。 “波本威士忌?”从进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这时候黑泽阵终于说话了。 “现在就别挑剔了。”她凑过去又亲亲一口。 要制止坏习惯就要用另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打断。 青木优平时就是这么处理自己对……的戒断反应,不然她也不会一有空就往游戏世界跑。 对方听后也不置可否,只抬手将她脸上沾有的一点血迹抹开。 虽然在出发时就已经规划好了路线,但毕竟周围的危险事件会在缩圈期间成倍地增加。 即便有酒保小哥的帮忙,她的属性也确实太低了,两人经过混乱地区时都受了点小伤。 青木优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把那点血液蹭到他的手上:“现在外面有点乱,我过来的时候很多区域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看到危险时都躲不开,没办法才沾上的。” “已经挺能干的了,优。”黑泽阵都没回答,一旁的医生就插话道。 青木优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一直都挺能干的。” “是,是。”对方一副哄小孩的语气,“下次碰到这种事让人去接你啊,我之前就挺有空的。” “?” 青木优有些疑惑地问道:“您之前不是在帮黑泽阵治疗伤口吗?” “那种事无所谓啦。”医生笑了笑,“反正有我没我他都要死了。” 话音刚落,场面就瞬间陷入了寂静。 青木优茫然地望着他,觉得刚刚的氛围好像有点古怪,却又不太清楚源头。 这个人在说什么呢? 医生当着病人的面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是可以的吗? 好像不太对劲吧。 按照常理来看,她现在需要立刻做的应该是给【恋人】撑场,即便他受了伤状态不好,也不能让他被其他人欺负。 青木优抿了抿嘴唇,觉得是该她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了。 手慢慢下移到腰间的…… 正当她想做点什么,黑泽阵把她的脑袋掰了回去。 “别看他。” 【恋人】的心情无论何时都应该高于其他人。 青木优立刻回过神,按照他的话专注地望着他。 黑泽阵的脸色有些失血过多的苍白,看起来是比以前受伤时更严重。 这种时候该怎么安慰他呢?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