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紫禁城宣判妖言案, 斩五人挂出六个头 北顶;小仙姑送来了食盒,凤姐摆了饭,去叫陆善柔和魏崔城来吃。 然后看到魏崔城坐在小杌子上, 痴痴;看着陆善柔看书。 那目光,比夏夜;微风还柔软。 凤姐知趣;没有出声,走了,反正是夏天,饭菜凉;慢,等会再叫他们吃饭吧! 紫禁城, 陶朱和麦穗进了宫,两人早就相看两厌,但必须先去见弘治帝才能分开。 弘治帝见独子全须全尾;回来了,很满意,说道:“麦穗, 你做;很好, 下去领赏吧。” 麦穗行了礼,“奴婢告退。” 都不屑看陶朱一眼,一拍两散, 麻溜;走了。 弘治帝赐了座,问儿子:“这次在外历练,有什么心得吗?”意思是你;“找外公”闹剧玩够了没。 陶朱说道:“是儿臣无知, 很多事情是儿臣想;太简单了。”意思是我知道错了, 是敌国奸细利用我;身世大做文章,制造混乱,离间皇室, 让我们互相猜疑。 都是聪明人, 且身在天家, 大部分话都不会放在明面上说,要保持体面。 解开了独子;心结,弘治帝说道:“换身衣服,去给你母后请安吧,金太夫人这些日子也很挂念你,去看看老人家。” 以往皇帝住乾清宫,皇后住坤宁宫,夫妻分居,弘治帝效仿民间夫妻,两口子一直亲亲热热;住在一起,所以陶朱很快在后殿见到了正在做女红;张皇后。 张皇后正在给弘治帝做一双新鞋。 金太夫人见到外孙来了,连忙把他拉到怀里,从头摸到脚,“快十天不见你了,好像长高一些。” 又对皇后说道:“这双手就没怎么闲过,总是给皇上做这做那;,得空给太子也做一双。我替你糊鞋底,这些活计我都做过。” 陶朱忙道:“外孙惶恐,怎能劳烦母后和外祖母劳累伤神。” 张皇后手里;针线上下翻飞,说道:“他正是长身体;时候,鞋子顶多穿一个月就小了,还不够我费神;。太子,明年你外祖母八十一岁大寿,暗九;年纪,对老人家是一道坎,你去抄一遍《金刚经》,为你外祖母消灾祈福。” 金太夫人忙道:“这如何使得!太子是真龙之子,太子为我抄经,真是折杀我了。” 陶朱不想抄经,抄经好无聊,《金刚经》五千多个大字呢,得抄好几天!一笔出错,就得重来一遍! 但是张皇后坚持要陶朱抄经,“太子是龙子,也是母亲;外孙,这是他一片孝心,如何使不得?太子,纸笔已经摆好了,去抄吧。” 我还要去听父皇御审郑旺啊!陶朱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张皇后下令了,他只得去做。 陶朱抄经;时候,金太夫人和张皇后拉家常,“……皇后;表弟,金荣你还记得吧?” 嗯?抄经;陶朱拉长了耳朵细听。这不是和李兆先打架;家伙吗?芳草院李兆先之死,金荣还当做嫌犯呢。 张皇后将针在头皮上擦了擦,发油滋润了针尖,容易刺破鞋底,说道:“记得啊,从小就不学好;家伙,不是在沧州老家待着吗?” 金太夫人说道:“早就来京城了,整天跟在你弟弟后面忙前忙后;。哦,你弟弟这个月得了一个大胖闺女,你不表示一下?” “侍妾所生,一个庶女,等到了百岁再赐些礼物吧,嫡庶有别。”张皇后说道:“总要给弟媳面子,否则她弹压不住后院那群狐狸精。” 金太夫人试探着看着女儿;脸色,说道:“金荣被李阁老;家丁打了,说是在教坊司和李阁老;儿子李兆先争风吃醋,后来李兆先……当晚就死了,李阁老把怒气全都冲着金荣撒出来,命家丁把他好一顿打,前天才放金荣回家,你弟弟去看了,说金荣除了一张脸,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李阁老未免太过分了,这分明不把金家放在眼里。” 听到这里,抄写经书;陶朱笔触一滞,心想,芳草院;事情,谁都不光彩,外祖母在母后面前说出来……不好吧。 张皇后叹道:“母亲,金荣惹谁不好,非要惹李阁老。李阁老和我们张家,还有金家;恩怨,谁人不知?李阁老骨头硬,还蹲过诏狱,那些文人;唾沫堆起来快把张家都淹没,好容易平息下来,现在金家又掺和进去。唉,依我看,李阁老死了独子,人都死了,还追究什么,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金太夫人遂不再提此事。 陶朱继续走笔如龙。 诏狱里,郑旺被火药灼烧得很严重,几乎脱了一层皮,都无法坐起来,御审推迟了,等陶朱抄完《金刚经》,过了好几天,御审才开始。 陶朱静静;坐在一旁听审,郑旺妖言案大体是这样: 郑旺;确卖过女儿,某天在赌场,输了个精光,欠了巷子深香料铺英老板一笔钱,英老板要他还钱,他说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英老板说眼前滔天;富贵摆在你面前,你要不要。 郑旺当然说要了! 英老板说他宫里有门路,认识一个姓刘;太监,刘太监说,张皇后身边有个婢女,出身郑村,原本叫做金莲,进宫后改名玉女。 因张皇后生;子女都没站住,就要玉女伺候皇上,借她肚子,生了皇子,这就是当今太子。 郑旺和太监刘山见了面,刘山给了郑旺一些宫里;东西,说是玉女托付他送给父亲;。 郑旺由此确信自己就是太子;外祖父,并大肆宣扬,很多趋炎附势之人送给他贵重;礼物,连仁和长公主;长子齐良也送了。 弘治帝问道:“你把女儿卖掉;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相貌早就变了,你怎么确定宫里;玉女就是你;女儿金莲?” 郑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