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涌出去抓人,中午发现李公子横死之后,鸨母龟公不敢报官,派人去大学士府报信,李东阳当即命手下封锁了出事;行院,所有人不得出入,派差役抓捕“畏罪潜逃”;刘秀,那时大部分客人都还在行院里——客人玩得太累,睡到下午是常有;事情。 所以,要抓;客人只两个,绝大部分嫌犯都在行院里关着。 老年丧子,彻夜未眠,岁月不饶人,李阁老有些扛不住,他还有一个老毛病——痔疮,连夜劳累,急火攻心,痔疮又犯了,一股热流下去,裤子濡湿了,疮口在出血,疼得心脏都一抽一抽;,李阁老颤颤巍巍,随时都可能晕厥。 李阁老面色如常,其实快要撑不住了,从刚才陆善柔利索;验尸场面来看,她是有些真本领在身上;,总比手下这些没头苍蝇般到处乱闯;强,说道: “我在京城为官多年,你父亲陆青天;名声我是知道;,当年在顺天府当推官,断案如神。你自称学得父亲;本领,我姑且信你一次,你莫要让老夫失望。” 李阁老将自己;拐杖递给她,“此为信物,行院所有人都听你使唤。” 陆善柔双手接过拐杖,“多谢阁老信任,我定不辱使命。” 李阁老穿上一件披风,以掩盖痔疮;尴尬,在管家;搀扶下去疗伤休息了。 再熬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白发人也要跟着进棺材。 李阁老一走,陶朱说道:“李阁老胸襟不一般啊,居然就这么放手让陆宜人查案。” “这是个烫手山芋啊。”陆善柔苦笑着掂量手里;拐杖,“是个修炼千年;老狐狸,我若查出真凶,他顺水推舟,为子复仇。我若查不出来嘛,所有兴师动众;黑锅都要扣在我头上,但我现在没得选了,只能走到底。” 魏崔城放下纸笔,打量着猪头般;陶朱,“你刚才很奇怪。” 陶朱拿出陆善柔给;菱花小镜照了照,“除了脏点、丑点,那里怪了?” 魏崔城说道:“你平时话最多,有你在就没有安静;时候,可是你自打进来这屋,一个字都没说过。” 陆善柔看了魏崔城一眼,目光落在陶朱身上。 陶朱平时就是个炮仗,咋咋呼呼;,炮仗突然哑火了,魏崔城觉得奇怪。 陶朱说道:“猛地看到死人,我害怕,吓得说不出来话,现在看着看着习惯了,就开口说话。老虎还有打盹;时候呢,我就不能害怕一小会?” 陶朱变成了以前;陶朱,刘秀手指上了药,清凉;药膏慢慢驱散手指关节灼烧之感,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说道:“若不是各位出手相救,我怕早就屈死在这里,诸位;大恩大德,刘秀没齿难忘。” 陆善柔说道:“天助自助者,是你先努力自救,才有机会遇到我们。事已至此,我们尽力而为。” 卧房;尸首虽然有冰块镇着,暂时不会发烂发臭,可是气味还是有;,加上门窗紧闭,里头空气污浊,着实难闻。 有钱人家夏天都会在院子里搭建凉棚,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陆善柔就暂且把“公堂”设在凉棚里,问道:“谁第一个发现李公子出事?把他们带过来。” 一个红衣女子被带到了凉棚,论相貌,红衣女子面目比刘秀还要精致,石榴红百褶裙;裙腰紧束,盈盈一握,弯腰行礼;时候,细腰就像要折断似;,“我叫佩玉,是我第一个发现李公子死在鸣鸾床上。”鸣鸾就是刘秀;花名。 或许是刚才憋太久没有说话 ,不等陆善柔开口问,陶朱就接话道:“‘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你们;名字都出自王勃;《滕王阁序》,你和鸣鸾是姐妹?” 佩玉说道:“我们都是行院;乐伎,谁和谁都是姐妹,也都不是姐妹。我们两个打小就一起练舞,花名也连在一起。” 陶大侠还懂得诗词歌赋!陆善柔扫了陶朱一眼,问道 :“你既然也是这家行院;舞姬,应该不用你进去端茶倒水,你为何去鸣鸾;房间?你若不说实话,看看她;手——” 陆善柔指着刘秀受了酷刑后红肿;十指。 曾经;纤纤玉指成了香肠,佩玉慌忙说道:“我是为了抢客人!李公子这样;贵客有钱 、有权势 ,只要把李公子做成熟客,那些想巴结李公子;人就会出重金来见我们,求我们从中牵线搭桥,这样比卖身轻松,赚得又多……” 乐伎若不动脑子,花期一过,就门前冷落车马稀了,佩玉年仅十八,就已经是行院里;“老人”,她想为自己找个养老;饭碗。 佩玉睡到中午起床,听说好姐妹鸣鸾出门上香去了,香闺无人,外头伺候;仆人也都偷懒回去补觉,李公子一人独睡,真是个挖墙角拉客;好机会。 佩玉心想我长得比鸣鸾漂亮,李公子一定会喜欢我;,于是,佩玉盛装打扮,悄悄进了鸣鸾;卧房。 卧房凉爽,冰块在冰水里漂浮着,还没完全融化,透过薄薄;纱帐,依稀看见李公子侧卧在床上。 “李公子,我是佩玉,擅做掌上舞,我跳舞给你看啊?” 李公子没有回应,佩玉担心鸣鸾烧香回来,发现她在自己床上拉客就不好了,干脆拨开纱帐,爬上床,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我看到枕头床上都是血,李公子半个脖子都断了,就赶紧跑出去喊人。” 吃青春饭;,很多乐伎过了二十就无人问津了,欢场竞争激烈,佩玉拉客;手段很常见,动机合情合理。 陆善柔继续问道:“你们这个行院里,谁和李公子有过仇怨?” “没有,绝对没有!”佩玉连忙摇头,“李公子是我们行院;财神爷,谁会讨厌一个给钱给靠山;贵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