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便是七月流火天。 两小只已经六个月了,脱了衣裳跟两只小猪崽似的。 府里上上下下个个喜欢的不得了,遇见了要么捏一把胖胖的小手,要么捏一捏圆滚滚的大肥腿。 顾玉锵还好,谁捏他,他都笑眯眯的。 顾璆鸣却表现出了迥异的反应,人才伸手,他便张了小嘴“啊啊”的喊着表示抗议。 可他越是这样,十三几个越是喜欢逗他!许是顾文茵的那句话太猛,总之从那以后不管是人前还是背后,王鲁氏都收敛了许多。 顾文茵不是个赶尽杀绝的『性』子,既然人改了,且顾璆鸣又被带得极好,她便也将这事揭过了,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八月初,武素衣胎坐稳了,开始往外送喜讯,说是送喜讯,其实也就是和叶蓁蓁说了。 没几日,叶蓁蓁拖儿带女的上门道喜。 武素衣在家里设宴,又让人把顾文茵和夏至都请了来,几人难得的聚了一聚。 席间,叶蓁蓁问起罗远辰。 “大长公主那边和宗人令闹得不可开交,一个说是宗人令用心险恶害了她的儿子,一个则说大长公主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我三哥说,大长公主让公主府的人守在你家的铺子外,但凡来一个客人便往外赶。 后来,太后下旨召了她进宫,许是训斥了一番,这才没有再让人守在你家铺子外。 不过,大长公主放出话来,不轮死活,只要有人把远辰送到她面羊,她愿出一万两银子。” 顾文茵拧了眉头,目光冰冷的说道:“这是还没打痛?” 叶蓁蓁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浅浅的笑,说道:“她向来就是个横的,吃了这样大的亏,不把远辰置于死地,如何肯罢休? !” “想要远辰死,那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顾文茵说道。 气氛莫名的便得肃沉起来。 武素衣轻声『插』话说道:“蓁蓁说得没错,她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要么就别惹她,要么就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现在这样的情况,确实是挺让人头痛的,总不能让罗远辰一辈子都躲着吧? 又或者让傅六或者谁走一趟,人给灭了? 那也不行!到底是大周的公主,真要把人杀了,皇帝和太后肯罢休,武氏又岂肯,到时怕又是一场泼天大祸!夜里,顾文茵少不得把从叶蓁蓁那听说的给穆东明说了一遍,末了,叹气道:“真是头痛呢,原以为远辰和阿妤定了亲,能挡一挡,想不到……”“不用太担心,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过了这三四年的,一切就都好了。” 穆东明安抚顾文茵说道。 顾文茵不解的看向穆东明,“我听素衣话里的意思,这武礼芳可不是过个三四年就能罢休的『性』子,怕是远辰不死,这仇便不休呢!” “她罢不罢休不重要,重要的是等她无所依恃的时候,不罢休也得罢休。” 穆东明说道。 “什么意思?” 顾文茵问道。 穆东明沉『吟』着没吱声。 顾文茵看他这样,便知道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她放下手里的梳子,起身走到穆东明身边,坐了下来,抓了他的手,压着声音问道:“阿羲,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穆东明抬起另一只手,将顾文茵的手包住,这才缓缓开口。 “我得到消息,庐州的益宣王武玄夏暗地里拿茶叶、布匹和古蜀交换铁器。” 顾文茵瞪大眼。 盐铁官卖,特别是铁器管制极严。 益宣王暗地里跟古蜀交换铁器,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还有,益宣王招揽了许多在沿海城镇烧杀抢掠的琉球人,把这些人安置在明州海外的岛上,供吃供喝的养着。” “他想造反?” 顾文茵问道。 穆东明眸子微微凝起,“想不想造反,我不知道,但益宣王不安好心是一定的。” 顾文茵有种脑子特别『乱』的感觉。 如果武玄夏真的造反,那阿狸和阿妤怎么办? 汤氏怎么办? 罗叔和她娘还有苏伯他们……顾文茵摇头,她一把攥住穆东明的手,“阿羲,不能让他成功,这天下真要让武玄夏得了,我们永无宁日。” 不等穆东明开口,她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告许阿狸,把武玄夏的小动作告诉阿狸,让阿削他的藩。” “傻瓜!” 穆东明抬手捏了捏顾文茵皱得紧紧的眉头,“你又怎么知道,阿狸他会不知道武玄夏的小动作呢?” 顾文茵顿时如被雷劈,一时间有种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感觉 。 穆东明拍了拍顾文茵的肩,末了,将她一把揽在怀里,说道:“主少臣疑,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武玄夏想要取而代之,阿狸又何曾不想一劳永逸?” “放心吧,有靖海候在呢,武玄夏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他不出手还好,他只要出手,武氏藩王怕是要被忠勇候一锅给端了,到时除去一个武礼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顾文茵一颗心沉得就像是灌了铅。 照穆东明的意思,也就是这天下也就三四年太平的光景了,过了这三四年,谁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得提前做准备才行。 别的不说,把罗烈和元氏还有罗远时他们接出来是当务之急!“阿羲,得把我娘和罗叔他们接出来。” 顾文茵看了穆东明说道:“还有远时哥和木荷姐,苏伯他们……铺子暂时不关不要紧,到底是在京城,只要京城不沦陷,便没有隐患。” 穆东明看着眼睛滴溜溜转着,转眼间便开始想起对策的顾文茵,笑了说道:“不急,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来得及,你想要做什么都来得及!” 话是这样说,但顾文茵却感觉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武玄夏既有反意,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