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罗家父子俩,做好了一把折扇除扇面外所有的东西。 一把折扇,光扇骨就分大骨和小骨。 大骨又分大板、小板、肩。顾名思义,就是两个大边,上面为大板,下面为小板。交界处是肩。 大小板的处理方法,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圆润倒角,从头至尾打磨到镜面,让一柄新扇上手就非常的精致舒服。很是费时费力!另外一种,直棱。大骨做亚光处理,随着把玩,『摸』索,逐渐的圆润顺滑。 而肩,常有的是 庙门肩、 美人肩、平肩、无肩。市面上最常见的是平肩。 小骨又叫心梢,就是藏在扇面里的那部分小骨。这个要求简单,只求尽量保持完整,薄厚均匀即可。小骨是最能看出一把扇子做工的地方。一把扇子,小骨必须薄厚均匀,倒棱刮宓角度一致,又或者是韭菜叶一样,无论开合都是一致。 至于扇钉,从前的人喜用牛角。 牛角又分白牛角和黑牛角,白牛角名为鸟眼,黑牛角名鼠眼。不管是白牛角还是黑牛角,要求都是一样的,饱满,圆润,有光泽即可。当然,扇钉也可用金、银,视扇子本身的价值而决定! 虽然只是试手,可父子像不论是大骨的打磨还是心梢的厚薄都已经做出了专业的水准。 顾文茵于是便商量罗烈和罗远时,“明天开始,我们就进山砍竹子吧。” “这么早?”罗远时问道。 顾文茵笑着解释道:“冬至后清明前是砍竹的最好时间,因为这段时间的竹子含水量少。为了防止竹子变『色』和虫蛀,竹子砍回来,还需要煮三天三夜。” “煮过后还得晾晒,晾晒又讲究三分阳七分阴,拿一天十个小时来打比方,就是一天只能晒三个小时的太阳。晒干后放在通风的屋子里存放,一般来说得放个两三年才能出精品。” 罗远时怔怔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还以为只要上山把竹子砍下为就可以了呢,想不到还有这样多的讲究! 不想,顾文茵又继续说道:“一根竹子,一般用来做扇子的只是中段,因为上段囊太薄,下端节太多,所以除了中间,首尾两端都不能用。我们进山后只要将中间那一部分砍回来就可以了。” 罗远时“……“ “你都说那什么斑竹很是难得,现在就去砍,会不会太可惜了。”罗烈犹豫的问道。 顾文茵“哎呀”一声,看着罗烈和罗远时说道:“我忘了说了,明天我们进山砍的是『毛』竹,不是斑竹。” 『毛』竹?! 罗远时和罗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末了,罗远时问道:“就是我和爹平常砍回来的那种『毛』竹?” 顾文茵点头,“是,也不是。你和叔用的竹子年数不讲究,但我砍的『毛』竹必须是三到六年的。” 也就是说,并不是像罗远时他们想的那样,是根竹子都能用! “那明天进山吧。”罗烈说道:“趁着这几日雨水少,山上的路好走。” 冬至那天下了场雨,前两天才开始放晴。 次日,顾文茵便和罗家父子俩进山挑竹子。 罗烈是篾匠出身,几乎是一眼便能挑出符合顾文茵要求的竹子。 一边选,一边给罗远时讲解,怎么区分嫩竹和老竹。 因为嫩的竹子,受光照时间短,所以通常竹皮翠绿,没有光泽,竹节『毛』涩,节纹粗。而老的竹子,光照时间长,竹皮青里泛黄,甚至通红,竹身光亮,节纹细,甚至因风化移损而看不到节纹。另外,从竹叶的颜『色』上也可以识别竹子的老嫩。嫩竹的竹叶翠绿欲滴,而老竹的竹叶就显得略带枯黄了 罗远时将挑出来的竹子,一一砍倒,再节取中间可以用来做扇子的一部分,小心捆好,背着下了山。 砍回来的竹子,父子俩人又马不停蹄的锯竹,剖边,冲边,水煮,晾晒。 先开始顾文茵在一边盯着,把晒好的竹片收进来,放进作坊的厢房里储藏。在罗远时已经能接手的时候,便将这所有的活都给了罗家父子俩,她则琢磨着,得找个时间去趟大宁县城。 “去城里?”知道她的打算后,元氏先就表示了反对,“不行,不行。” “娘!”顾文茵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元氏说道:“我是去县城,又不是去龙潭虎『穴』,你干嘛反应这么大啊!” 元氏看着顾文茵,欲言又止。 她可没忘记,岳老三的窑子可是开在城里呢!韩粮玉落到这种地步,还不得更加恨得牙痒痒的?这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撞上韩粮玉呢? 毕竟是母女俩,几乎是元氏目光看过来,顾文茵便明白了元氏的担心是因为什么。只是,她和元氏的想法却是不一样的,当日韩粮玉还是俞大老爷的心头好,尚且没能把她怎么样。现在身陷囹圄的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她也知道,如果不能让元氏放下心来,大宁县她是去不成的。 想了想,顾文茵说道:“娘,你要是不放心,我找个人陪我一起去吧。” 元氏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大宁县?” “做扇面需要用宣纸,镇上没什么好的宣纸,我想去县城看看。”顾文茵说道。 元氏拧了眉头,“你不是说那些竹子得放个两年才能动工吗?两年后的事,两年后再说,你现在进什么城。” 顾文茵叹了口气解释道:“娘,并不是一定要放两年的,有些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用了。那些放两年的,是因为我想拿它们做精品。” 元氏狐疑的看着顾文茵,“你啊,就是欺负我不懂这些,你说什么我就得信什么。” 顾文茵“……” “文茵啊。”元氏默了一默,轻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