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三公子来了。” 司牧云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那棵老桃树的穆东明说道。 穆东明却如老僧入定一般,毫无反应。 司牧云叹了口气,心知自家爷这是没打算见三公子了。 良久。 就在司牧云以为又要这样枯坐一晚时,穆东明却突然开口,“云叔,你替我去见一趟玄风。” 司牧云蓦然抬头看向穆东明。 穆东明头也没回的将手里一样东西朝司牧云递了过来,“让他把这个东西带回去。”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掌心是一块青翠碧绿新月形的凤纹玉佩。 司牧云瞳孔蓦然一紧。 龙凤玉佩,是当年皇后娘娘命内务府打造的,龙纹给了瑾小姐,凤纹则给了自家爷。 现在爷要三公子将这枚玉佩带回去,是不是说,他已经放弃了瑾小姐?可是,回头想想,这桩婚事早在当日武静山举起反旗的那一刻,就已经作废了。 国仇家恨,哪里还容得下小儿女的私情! 只是,瑾小姐她……司牧云叹了口气,上前抓了穆东明掌心的玉佩,抬脚便要往外走。不想,身后却响起穆东明的声音。 “再带句话给三公子。” “爷,您说。” “昔日穆东明已死,不见则罢,见,不死不休!” 司牧云身子僵一僵,下一刻,却是哑声说道:“属下记住了。” 穆东明摆了摆手。 司牧云大步走至崖壁一侧,纵身而下。 山林中。 武贲找到了一个山洞,领了武玄风等人过去。 山洞里干燥,风也吹不进来。 武贲让人出去捡了些枯枝朽木,生起一堆火,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和干粮,递给了坐在火堆边的武玄风。 “公子,喝口水吃点东西吧。” 武玄风接过,却只是喝了几口水,大饼和牛肉被他放在了一边。 武贲在武玄风右下首的位置坐了,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正准备抬头劝说武玄风几句,耳边却突然响起洞口值守护卫的怒喝声。 “谁?” 几乎是声音才起,武贲立时纵身而起,护在了武玄风身前,目光戒备的看着洞口的方向。 “在下司牧云!” 武贲猛的朝身后武玄风看起。 武玄风已经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朝洞口走去。 山洞口,一左一右两个护卫手持刀刃,如临大敌的瞪着雪地里虽孤身一人却有着万夫莫挡气势的司牧云。 “云叔。”武玄风快步走出,“是表哥叫你来见我的吗?他在哪?你带我去见他。” 武玄风俊朗的脸上,一对明净清澈眸子灿若繁星。 司牧云沉沉叹了口气,目光轻撇,无视了武玄风身上的亲切和急迫,冷声说道:“三公子,爷不在这山里,他离开前让交待过属下,不论是你还是大公子的人找来,都把这样东西交给你们,顺便再带句话给你们。” 话落,手一扬,那枚价值连城的凤纹玉佩扬起一道弧度飞向了武玄风。 武玄风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却在看清手里的东西时,神杀骤然大变,猛的抬头看向司牧云,“云叔,表哥他……” 话声却被司牧云打断。 “爷让属下转告三公子,昔日穆东明已死,不见则罢,见,不死不休!” 武玄风霎时如被雷劈,脸『色』苍白的僵立在那。 好在,他素来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不过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心神,只是眼前却已经没有了司牧云的身影。 “你说,表哥他真的不在这山里吗?”武玄风朝站在身后的武贲问道。 武贲想了想,轻声说道:“应该是不在吧。不然,以公子您和他的交情,他不可能不见你一面。” 武玄风默然不语,稍倾,目光落在掌心那枚莹润欲滴的凤纹玉佩上。 父亲虽然夺了穆氏的江山,却对姑母发过誓,决不会伤害羲表哥『性』命,非但不伤害,便是羲表哥和姝瑾的婚事仍旧按约定履行。 可是,羲表哥却归还了缔结婚事的玉佩,并且放下了再见面不死不休的话语,他要怎么办?姝瑾如果知道了,又会怎么办? 武玄风只觉得一颗心比脚下一尺多厚的雪还要冷。 司牧云回到竹屋时,穆东明已经不在。 他转身便往外走,直奔武玄风所在的山洞,他想着,许是爷改变了主意,决定见一见三公子。不想,他才刚下崖壁,一声震天的虎啸突然响起。司牧云一瞬变了脸『色』,纵身便朝猪泷山的腹深之地跃去。 与此同时,石洞中的武贲也听到了那声虎啸。 “公子,这山里有老虎。”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武玄风,闻言抬头朝外看了看,说道:“有老虎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是深山密林,又不是闹市陋巷。” 武贲转而对同来的几个护卫叮嘱道:“都打起精神来,这里可不是皇宫。” “是,武统领。” 武玄风把玩着手里的凤纹玉佩,叹了口气,将玉佩收好,对武贲说道:“睡吧,明天我们下山回京城。” “不找了吗?” “不管他在还是不在,他都不会见我的。” 顿了顿,“如果让大哥的人察觉到我们出现在这,他越发会认定羲表哥就在这山里,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致羲表哥于死地。” 太子殿下吗? 一直以来太子殿下便和羲少爷不合,从前是碍于身份,无可奈何。可眼下两人身份互换,一旦太子他确定羲少爷藏身在这猪泷山,一定会不择手段置羲少爷于死地! “公子放心,属下打探过了,沈航和魏子臣身边并没有大公子安排过来的人手。” 武玄风却突然说了一句,“我们昨天不应该救那个小姑娘的。” “属下看那小姑娘是个聪明的,应该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武贲说道。 武玄风没有出声。 不管应不应该,人都已经救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