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猪泷山还有几里路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罗喜宝突然指着前方隐隐约约的火光,大声说道:“爹,出事了。” 一句话落,所有人的步子都停了下来。 山路蜿蜒一支支高举的火把像游龙一样由远及近。 “喜宝,你喊一声,可能是你娘见我们这么晚还没回来,找你莽爷爷去了。”罗猎户说道。 罗喜宝当即往前跑了几步,扯了喉咙喊道:“莽爷爷……” 正带着人往这边走的罗莽步子一顿,“大海,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人在喊我。” 罗莽嘴里的大海,是他的长子罗大海。 “爹,我没听到啊。”罗大海说道。 正说着话,前方又响起罗喜宝的声音,“莽爷爷,我们回来了。” 人群后面的涂氏猛的拨开人群,挤了过来,“叔,是我家喜宝的声音。” “大海,你喊几个人往前过去看看。”罗莽说道。 罗大海应了一声,招呼了几人举着火把大步朝前走了过去,拐过一道山梁,便看到罗喜宝撑着膝盖站在那“吭哧,吭哧”的喘粗气。 “喜宝,你爹他们呢?”罗大海拔脚跑到罗喜宝跟前,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爹他们人呢?” “我爹……” 罗喜宝才张嘴,一口风扑了过来,呛得他喉咙刀割一样痛,眼眶一红,眼泪便夺眶而出。 罗大海看得脸『色』一白,急声问道:“喜宝,出什么事了?你这孩子,你别哭啊,快说……” 罗喜宝瞪大眼,怔怔的看着罗大海。 他,他哪里哭了啊?好端端的,大海伯伯干嘛要咒他爹出事了? 罗大海急得就差跺脚了,瞪了罗喜宝吼道:“喜宝,说话啊!” “我,我爹他没事啊!”罗喜宝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我们打了四头野猪,我爹和驹叔一人挑了两头,太重了,挑不动……” 罗喜宝还在说,罗大海却是已经回头对身后高声喊道:“爹,猎户他们没事,他们打到了四头野猪!” 粗犷的声音响彻山野,使得等候在山路另一侧的凤凰村人沸腾了。 四头野猪?! 天啊,他们这哪是进山寻生路,根本就是进山发大财啊!呼啦一下,所有人拿着手里的火把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 罗大海先众人跑到了罗猎户一行人跟前。 看到果如罗喜宝说的那样,罗猎户和罗驹一人挑了两头猪,不同于之前他们狩猎到的野猪,这几头野猪,体形整整大了一圈,估计一头得有个一百三四十斤! 罗大海眼里已经不是野猪,而是黄灿灿堆成小山的铜板了。 “猎户兄弟,你们这趟山可进得真是划得来。”罗大海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替换了罗猎户,接过他肩上的扁担,帮着往村里挑。 罗猎户没和他客气,转而走向罗驹,“阿驹,你把它拢一起,我们俩人抬着回去。” 罗驹哎了一声,将捆着的两头野猪拢到中间,和罗猎户一人一头抬着往凤凰村走,走了没几步路,便被『潮』水般蜂拥而至的凤凰村人围住了。 “阿驹,这是你们打的野猪的啊?哎呀,这一头得有个一百四五十斤了,吃到明年开春都吃不完啊!” “是啊,阿驹,你们这运气也太好了啊!平常一头都难打着,这一下子就让你们打了四头,真是……” 罗驹憨笑着说道:“都是托得文茵的福啊!要不是她,我们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得不说,罗驹无意间说透了事情的真相。 可不就是沾着顾文茵的光,没有她,别说野猪,野猪的猪『毛』都没一根! 一提到顾文茵,众人又将目光移到了走在边上,背上背着个大竹篓的顾文茵身上。瘦瘦小小的身板,被竹篓遮去了一半的身影,看着和凤凰村任何一个同龄女孩没有两样。可大家却又清楚,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文茵,我来帮你背吧。” 有人上前说道。 顾文茵笑着答道:“不用了,叔,马上就到家了。” 又有人问道。 “文茵,你们明天还进山吗?” “明天不进山了,明天得去镇子上把这几头猪肉卖掉。”顾文茵说道。 便有人接了话说道:“这一下子得有个十几两银子的进项了,文茵,你们发财了。” “发什么财啊!”顾文茵仍旧笑着说道:“我们这里可有好几户人家呢,家家都穷得揭不开锅,卖了银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买,哪里还有多少的剩余?” 喧嚣的人群霎时静了一静。 可不是吗? 这四头野猪卖下来的银子是多,可摊开了分到几家头上,也就只是过过日子的事。 “文茵说的话有道理,盐都卖到二分五一斤了,听说还得涨,这钱哪里还是钱啊!” 话落沉沉的叹了一声气。 本就静下来的气氛,因为这一声长叹,霎时间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便在这片静寂中,一道慌『乱』的声音响起。 “文茵,文茵啊……” 是元氏! 顾文茵顾不得理会众人,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喊道:“娘,我在这里。” 苍白了脸汗水布满额头的元氏自人群的后面跑了过来,远远看到顾文茵一行人,脚一软便跌坐在地上,随后赶过来的石梅花和谢莲香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搀住了她。 “他婶子,我就说了文茵是个有大福气的人,你啊,白担心了。”石梅花对元氏说道。 可虽然话是这样说,其实石梅花自己的脸『色』也很是难看,谢莲香就更别说了,一张脸惨白的如同刚刷过大白的墙。 “哥。” 两道高低不一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便看到香凤和同喜钻了出来,朝着同义和铁柱跑了过去。 回到村子里。 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顾文茵家。 石梅花帮着元氏烧热水,那四头野猪得赶紧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