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梦绪世約坐在副驾驶,吃着诸伏景光给他准备的便当。 实验室的饭菜甚至是水他一丁点都不想碰,但他每一次都会在实验室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每一次诸伏景光见到的他都是‘濒死’状态。 “喝点水,别噎着了。”诸伏景光没回答,而是递过去了一个保温杯。 少年眨了眨眼,微微歪头,“你对永生不感兴趣?” “嗯,我不感兴趣。”诸伏景光诚实的回答道。 得到答案,梦绪世約才接过保温杯,“你还真是新奇啊,几乎没有人不会对永生感兴趣的。” 少年总是用‘世俗’的评价体系来判断他,这让诸伏景光稍微有些厌烦。 “你呢,你是因为想要永生才会去研究的吗?” 通常来说,追求永生的只会是那些命不久矣又位高权重的家伙。 这是在阴阳怪气他吧!别以为他没有听出来! “永生有什么好的,肯定不是啊!不过我的原因,你真想知道吗?” 诸伏景光终于抬眸去看梦绪世約,于是一下就撞进了少年如深渊般幽邃的紫色眼眸。 梦绪世約一看就是想要告诉他的样子。 毫无疑问,这个理由,是个‘陷阱’。 “你可以不告诉我。”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可直觉告诉他这样是很危险的。 他要做的,只是照顾好这个少年,然后保护好他的安全就好。 不要去想太多,不能去想太多。 “诶?我还以为你很感兴趣呢!” 同样的问题,少年又一次说了出来。 诸伏景光垂眸,“我不在乎。” 这个男人,和梦绪世約之前见过的公司成员都不一样。 近乎梦绪世約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会掩饰自己欲望,包括他自己。 不是指他们会说出来和表现出来,而是指欲望本身存在这件事。 比如想要永生的乌丸莲耶,想要让整个社会获得解放的工藤新一与革命军的成员。 还有,想要毁灭公司的他。 诸伏景光在迷茫,他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应该站在这里。 他没有想要做到的事情。 “你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 每一次长久的沉默,到了诸伏景光都觉得话题已经走死了的时候,梦绪世約总能说出新的话题。 诸伏景光愣了下,“什么?” “你现在从这边桥上跳下去,我都不惊讶。” “……也许吧。” 知道这个答案,出乎意料的,诸伏景光甚至并不觉得惊讶。 “诶?你连反驳都没有呢!” 梦绪世約简简单单的看穿了他,却根本没有停顿,没有丝毫的界限感,就像他们是什么好朋友一样。 如果真的是朋友,诸伏景光从一开始就会逃避了。 “梦绪君,请你不要再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这是诸伏景光结合现实能说出的最‘严厉’的拒绝了。 可梦绪世約当然不会放过他。 “景光,你讨厌乌丸公司吗?” 诸伏景光再次怔住了,却是带着惊讶,“你……” 这种话,是说不得的。 非乌丸公司的人,私底下和公开场合说句讨厌乌丸公司没关系,可像他们这些公司里的重要成员,说出这种话几乎无异于叛变。 梦绪世約从副驾驶站了起来,左膝跪在座位上,右手撑在他的方向盘上,面带微笑的注视着他。 车辆还在行驶,这个动作无比的危险。 诸伏景光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先是将自动驾驶打了开来。 “很危险的!梦绪君你…” “怎么,要举报我吗?” “……” 说实话,诸伏景光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梦绪世約在试探自己了,他的第一反应,的的确确是想要帮梦绪世約隐瞒。 为什么会这样? —— 两周时间,足够让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基本了解彼此。 是选择继续深入交往下去,还是从此萍水相逢,也取决于这段时间。 “我喜欢的东西很多,讨厌的东西也很多。” “这很正常。” 诸伏景光是什么时候接受少年的呢?也许是因为他无厘头的话题,又或许是因为他爽朗灿烂的笑。 在这个压抑的世界中,拥有发自内心的欢笑实在是太难了。 连诸伏景光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笑过了。 “要是一直看着讨厌的东西,当然笑不出来啦~” 少年眼角弯弯的,紫色的眼眸闪烁着光芒。 诸伏景光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梦绪世約已经注视了他有一段时间了。 在他准备移开视线说些什么之前,梦绪世約先一步开口了。 “所以,一定要多看看自己喜欢的事物,才好啊。” 如果不是知道少年研究的是永生,是公司这么重要的研究成员,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应该很乐意和对方成为朋友。 他根本不在乎对方到底几岁,只是他随着被自己杀死的人一起死寂的心,终于有了颤动的迹象。 梦绪世約是不同的。 他明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 “你想要做什么?” 诸伏景光不想再这样和梦绪世約猜谜语一般的相处下去了。 他并不是厌烦,只是觉得自己化脓的伤口被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撕开了一般,疼痛难耐。 只不过那些伤口的出现,本不是梦绪世約的错。 如果不把脓血挤出来,伤口怎么可能好的了呢? “景光,我的梦想,是消灭乌丸公司。” ?! 诸伏景光有所察觉,可还是被少年毫不动摇述说出的野心给震慑到了。 乌丸公司,毫无疑问是这个社会金字塔的顶点。 他所掌控的东西,几乎是不可动摇的。 ‘消灭乌丸公司?’做梦都显得有些天方夜谭了。 可梦绪世約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诸伏景光过了好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