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绪同学,你怎么回来了?” “嗯,葬礼已经结束了,提前回来应该没有问题吧,老师?” “当然没有问题,只是你真的…可以吗?” 作为帝丹高中二年B班的班主任老师,他有义务和责任关心班上的每一个同学的身心健康。 梦绪世約的母亲刚去世不久,他给这孩子批了两周的假也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处理家事,有足够的时间去收拾自己的情绪,然后尽快的恢复日常的学习生活。 但这孩子比他想象的似乎还要坚强。 少年点头,然后朝老师鞠了一躬,“谢谢您对我的帮助,但我现在的确已经没有问题了。” 老师在心中感慨着,但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帮他把假期销了,“那梦绪同学就去上课吧,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来问老师们。” 梦绪世約走在楼道里,其实心情并不算糟糕。 非要形容的话,其实他更多的是迷茫。 他与母亲的关系很是微妙,甚至连熟悉都算不上。 —— 梦绪世約是在神社里长大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他的母亲梦绪巫女就是神社的一名巫女。 巫女侍奉神明的时候必须保持自己的身心纯洁,在职期间不可结缘,所以梦绪世約的身份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好在现代与神明之说有关的信仰似乎不再那么严苛,神社的姐姐们与母亲的关系都还算不错,于是梦绪世約对外就变成了神社收养的孤儿了。 长大之后,也就是大约两三年前,养大他的其中一位巫女姐姐将真相告诉了他,从那以后他才改口称‘梦绪巫女’为‘母亲’,然后他才拥有‘梦绪’这个姓氏的。 母亲对他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从小到大的经历也让梦绪世約很早就学会了独立,所以他对母亲也谈不上依赖。 更多的,这只是一个‘称呼’。 话虽这么说,可一想到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因病去世,梦绪世約还是有些难过的。 只是这份难过,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葬礼上都不算奇怪。 “诶?梦绪君回来了?” 现在还在上课,梦绪世約是从后门悄悄溜进去的,他的座位就在工藤新一的旁边。 他以为梦绪君还会晚两天才回来呢。 “嗯,工藤君早上好。”紫色眸子的少年挥了挥手,他不希望同学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更不想让任何人同情自己。 “梦绪君,这段时间的课程我都有帮你整理哦,一会儿下课了我再把笔记本借给你吧?”毛利兰对同学的私事只字不提,只是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这也是梦绪世約所希望的,“谢谢你,小兰。” “好久没见到你了还有些想念呢,中午一起吃饭哦?” 坐的更远一些的铃木园子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好在梦绪世約听清楚了,他比了个ok的手势,在任课老师发火之前回过了头。 工藤新一,毛利兰还有铃木园子都是梦绪世約在班上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虽然他没有工藤新一这么聪明,但也不算笨,高一的时候因为一起案件他提供了不少的帮助,最后与大家才成为了熟悉的好朋友。 梦绪世約落下的课程并不算多,他本来也学的不费劲,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下重要的笔记就可以了。 甚至都不必占用午休的时间。 “梦绪君今天没带便当吗?” “因为早上来不及做了,我一会儿去食堂买点什么,你们等我回来就好了。” 看着少年并不勉强的微笑,三人也算放心了下来。 “快去吧!我们会等你的!”铃木园子催他快去快回。 等梦绪世約离开之后,铃木园子才松了口气。 “梦绪君真是坚强啊,如果是我…”这种想法一出现就能让铃木园子心慌的不行,她赶紧摇了摇头把这荒诞的想法摇走。 毛利兰一直都有些担心的,“不过梦绪君这样也好。” “逝者已逝,向前看才对啊。”工藤新一大概是看了太多死于非命的人,觉得学会向前看真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可做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只是看到好朋友没什么大事就安心了。 —— “世約,你今晚还要待在这里吗?” “嗯,虽然…不过我想,路上有人陪伴总是好些的。” “那我就不把蜡烛熄灭了,还是要早点休息哦?” 关心梦绪世約的人就是从小到大照顾他的巫女之一。 葬礼虽然结束了,但梦绪世約每晚都会在神明供奉的地方待一段时间。 虽然他并不信仰神明,不过是参照着旧人的习惯,为信仰神明的母亲祈求祝福,好求得来生的一生顺遂。 于是这里只剩下了梦绪世約的呼吸,蜡烛燃烧与门外传来的蝉鸣声。 宁静的氛围似乎总是适合思考。 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对自己所说的话。 ‘世約要做独一无二的人。’ ‘梦绪巫女?’ ‘不要成为世約,更不要承认自己就是世約。’ 年幼的梦绪世約还不懂得母亲话中的含义,连理解也做不到。 现在的他虽然已经能够理解了,却依旧不懂得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要成为自己,更不要承认自己?为什么呢? 梦绪世約也尝试过询问其他的巫女姐姐,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她们似乎知道什么,只是叹口气揉揉他的脑袋。 ‘因为梦绪巫女希望世約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啊。’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要世約自己去寻找答案了啊。’ “母亲,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梦绪世約轻叹一声,话语随风消散,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许久之后,他才慢慢的支撑起跪麻的双腿站起来。 “母亲,我走了。” 这将是他最后一晚为母亲守在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