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刀玉海还真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或者可以这么说,是徐景行连累了人家刀玉海,如果不是徐景行执意来热河寻宝,哪会有这样的糟心事儿? 徐景行本来想的是找刀玉海出来逛逛顺带着带刀玉海捡个小漏儿什么的,然后顺理成章的委托刀玉海替自己找个靠谱的店面,结果却把事儿搞成了这么个样子。 所以心里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道歉的话也没必要说,刀玉海也不会在乎口头上的歉意,甚至,刀玉海巴不得再来这么一次呢,因为这样能大大加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交情,要知道,这也勉强能算是共患难过了,这样的交情搁在什么人身上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都比一般交情要深,也更有价值。 当然,这种想法有点功利,可成年人与成年人的交往,不都是从功利开始的吗? 何况徐景行与刀玉海之间的交情,甚至是从敌对开始的,能进步到以功利论交情的程度,已经相当难得了。 好吧,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虽然他不怕蔡小芷的老板找后账,但刀玉海显然不行,这老家伙在老窝里的时候很威风,但离开老窝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儿,连一个普通小混混都对付不了,一旦再有战斗,很大概率死于非命。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别看徐景行和蔡小芷的战斗像是儿戏一般,而且用时也不过短短几分钟,可实际上那才是真正的生死搏杀,或许徐景行留了手,但蔡小芷却没有,如果不是徐景行的实力太强,现在已经是躺尸一条了,就如同之前被徐景行打成躺尸的锅盖头。 而且蔡小芷的老板一旦决定找后账,肯定是下了决心要把他们留在这儿从而达到灭口目的目的,不然根本没必要找后账。 所以,对刀玉海而言,从现在开始才是最危险的,直到他们回到首都。 不过,回首都? 徐景行扭头看了小陈一眼,又看了看刀玉海,问刀玉海:“老刀,还要去热河么?” 刀玉海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旁畏畏缩缩的小陈一眼,想了想:“可以。” “确定?” “是的,”刀玉海点点头:“我已经给家人打过电话了。” 给家人打电话?这个时候给家人打电话能有什么用!但刀玉海不会说这种没用的话,所以,这个“家人”应该是刀玉海的手下。刀玉海的手下可能没有蔡小芷那样的高手,但只要来一些,就足以应付一般危险,不会拖徐景行的后腿。 不得不说,刀玉海这人还是挺有种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敏锐的觉察到徐景行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而且敢于配合。 徐景行心里暗赞一声,然后扭头问小陈:“老陈,你没事儿吧?” 小陈愣了一下,点点头:“没事儿。” “很好,咱们继续往热河走,反正已经到了这儿了,没道理在这儿掉头。” “好,好的,”小陈连忙点头,“我继续给你指路。” “上车。” 几分钟后,徐景行的大切诺基离开小镇,直奔热河市区,一路上非常的顺利,只是到热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比他们的计划晚了两个多小时。 不过顺利见到了小陈说的藏家。 这个藏家是个老头儿,已经七十多岁了,不过身体挺好,穿着挺朴素,相貌也不出色,怎么看都像个普通的老农民,连话都说不囫囵,跟“藏家”这个词相去甚远。 但徐景行和刀玉海都没表示出太多的惊讶,反正老头儿这儿的好东西不少,而且跟小陈说的一模一样,多是藏地风格的老物件,其中就有不少玉器,而且是和田玉。 这些藏地风格的和田玉器做工都挺精美,玉质也都不错,以白玉居多,甚至有几块是羊脂白玉。 不过很正常,因为在清朝,尤其是乾隆皇帝特别喜欢和田玉,而且随着清朝对边疆地区的大力开发,和田玉的开采、运输、雕琢水平都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乾隆时期留下的那些老玉,不管在质地还是做工方面,都特别符合现代人的审美,精品非常之多。 而老头儿这里收藏的藏地风格的和田玉件一看就是清中期到清晚期的好东西,做工、玉质都很出色,就是这题材不是很普通人欢迎,因为藏地的神佛基本上都是异形“风格”的,看着有点诡异,同样的多臂观音,汉传佛教中就是慈眉善目的形象,可藏传佛教中就是反面教材了。 怎么说呢,藏传佛教中的神佛传递给信徒的感觉以恐惧居多,是让人害怕和畏惧的存在。 如果是铜泥类大型雕件也就罢了,就算风格诡异也能接受,毕竟那玩意儿不能随身携带,不会一直看着,可玉件一般都是贴身佩戴的,如果天天对着这样一件在视觉感受上并不怎么美好的贴身物品,是个人都受不了,除非是从小就喜欢这种风格的藏地民众。 但是藏地民众的数量相对稀少,在古玩收藏行业中,依然是汉民居多,所以,藏地风格的玉雕尤其是玉牌类贴身佩戴的物件并不是很受欢迎,如此一来,类似物件的市场价就比较低了,同样,收藏价值、投资价值以及升值空间也要比其他风格、题材的玉器要差一些。 这样一个恶性循环下来,直接导致市面上很难见到类似风格的物件。 这也是徐景行非要跟着小陈跑这一趟的主要原因,因为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多见,错过之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才能再碰到类似风格的物件。 不过现在看来,有的时候表现出来明显的渴望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很容易给人可趁之机。 好在最基本的目的是达到了,他从老头儿这儿买了三件和田玉雕件,其中一件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