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有点不情愿,“师父,过了十五是不是太晚了?别人都是初六就开业呢。” 徐景行摇摇头,“咱们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单位,过年还是多休息休息比较好,因为除了过年,平时可没什么休息时间,要是忙起来,可能会一连一两个月都没办法休息,就像在柯城那样。” “没关系啊,反正我休息也么什么事儿,还不如干活儿呢,”安心撒娇道:“师父,我在家真的很无聊,过了初六就完全没什么事儿了,好不好嘛师父。” 徐景行可没见过安心这种模样,被安心这么一央求,心里就有点不忍,只能点头:“好吧好吧,不过一定要跟你家人说清楚,我可不想背上一口‘黑心老板’的黑锅。” “嘻嘻,师父真好,”安心眉开眼笑,乐的眼睛眯成了一钩弯月。 看着安心娇俏的小模样,徐景行感觉嗓子眼有点痒痒的,不过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况,连忙干咳一声收摄心神道:“别拍马屁,明天回去的时候把那些补品什么的拿回去一些,另外再替我向你母亲和弟弟问好,过年我就不上门拜年了。” “师父,你不用那么客气的,再说了,哪有你这个当老板的向员工家人拜年的道理?”安心撇撇嘴,“你要是那么做,他们反而觉得不安心了。” 徐景行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坚持,反正自己的心意到了。 第二天,安心回家。 徐景行则一个人去了何老头儿家,他在柯城的三个多月里,何老头儿和囡囡也去他家看望过他妹妹,这个人情他同样得还。 何况他之前答应过囡囡那个小姑娘,要去她家吃饭,只是因为种种事情一直拖到了现在。 何老头儿的名字,他也打听出来了,叫何正廷。 他去何正廷家的时候,也带了一些腊味,另外还有一些补品,外加特意给囡囡小姑娘制作的一件小玩意儿。 说是小玩意儿,可制作那么一件小玩意儿,花费的时间比雕两件雕像可要多的多,在他去柯城之前就开始动手制作了,直到前几天才完工。 当然,要说复杂,其实也没多复杂,也不算贵重,只是需要耐心、细心和时间而已。 准确的说,就是一件黄鹤楼模型。 他做的模型,当然不一般,每一个部件都是按照原型的比例组装而成你的,不光外形,连那些榫卯结构都是按照比例做出来的,最细微处的卯眼跟针眼差不多大小。 这样的模型制作起来相当考验技术和耐心,但制作出来以后比普通的模型要好玩的多,因为这是可拆卸的,就跟玩乐高似得,但要比乐高还精细,也更适合喜欢传统文化的人把玩,能当摆件欣赏,也能当益智玩具来拆卸着玩。 最关键的是,用这样一件模型来送礼,非常有档次,这样的物件拿出去很有面子,对喜欢传统文化的人来说,更上档次,也显心意。 整件模型,全都用紫檀木雕琢而成,尺寸不大,分量却挺重的,而且结构非常稳定,其中一部分榫钉跟针一般粗细,但组合起来却一点都不影响结构的强度,榫卯结构的神奇之处可见一斑。 当何正廷爷孙俩看到这件黄鹤楼的模型后,兴致很高,当场就在徐景行的指点下拆卸下来,全部拆开后的部件足有上千件,看得爷孙俩目瞪口呆。 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徐景行在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又把这件黄鹤楼模型给复原了,而且是一次『性』成功。 面对这样一件礼物,谁能不满意? 当然,最让囡囡小姑娘开心的是徐景行中午就在她家吃的饭,还亲自下厨,又做了一份文思豆腐羹。 吃过饭,徐景行陪囡囡练了一会儿字,这才在小姑娘那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离开,当然,离开之前又承诺年后一定会来她家拜年。 去何正廷家拜访过后,徐景行又去徐志康家、王海洋和李振刚家坐了坐,在这几家里都没吃饭,带着点礼物过去喝了两杯茶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反正他的意思到了。 这一圈转悠下来,就已经要过年了。 三十下午,等方小青回家后,他带着准备好的香烛、纸钱、供品,和妹妹一起来去公墓祭拜他们的父亲。 他父亲的坟茔在公墓一处偏僻的角落中,附近散落着一些无人打理的荒坟,杂草快有一人高了,要不是他每逢清明以及中元节都会过来祭拜,他父亲的坟茔可能早就被荒草淹没了。 用镰刀将坟茔周围的荒草清理掉,这才摆好供品,点燃香烛,烧纸钱磕头祭拜。 他们兄妹二人都过了哭坟的阶段,并没有哭泣流泪,只是心情都有些沉重,谁都没说话。 等纸钱彻底烧光,又在坟茔前站了一会儿,他才拉了拉妹妹有些冰凉的小手道:“回去吧,明年再来。” 他妹妹抿着嘴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几次回头,表情也有点想哭,但终究没有哭出来。 对他们兄妹而言,父亲的去世只是一场劫难,他们已经度过去了,而他妹妹的生病到现在,更像是一场让他们浴火重生的仪式,而在那场仪式中,稍有不慎,他们兄妹就会阴阳两隔。 他不敢想象妹妹去世以后他会是怎么样一种感受,甚至不敢想象他还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在短短几年时间里,相依为命的父亲和妹妹相继去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好在一切都在好转。 所以再回头看已经去世的父亲,就如同看待上辈子的事情一般,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 回到家里,煮水饺,做菜,向朋友拜年,看春晚,守岁,放鞭炮,他们兄妹的心情很快就欢悦起来,小小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