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中衡有顾虑。 许中衡的顾虑正是徐景行本身。 许中衡请徐景行来这里之前说的很清楚,写二百对春联,而且也说了这二百对春联是送人的,结果写到一半再临时加任务,这事儿就有点不地道了,搞不好会惹恼徐景行。 为了区区几幅春联而惹恼徐景行,怎么想都不划算。 正因如此,许中衡硬着头皮拒绝了那些顾客购买春联的请求。 几副春联微不足道,几名顾客也不算什么,但对做生意的人来说,主动向外赶客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会砸招牌的。 当然,古玩店里倒是没那么严重,可换成任何一个店主在这里,心里都会不得劲儿。 别说许中衡心里不得劲儿,连徐景行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看出了了许中衡的顾虑,休息的时候试探着问:“许大哥,要不,我帮你写几幅普通的春联?” 许中衡却摆摆手,“别,老弟你不用替我『操』心,写好那二百幅就行,我的老主顾们的欣赏水平都不低,千万别分心其他事儿。” 见许中衡如此,徐景行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写。 写完第二百幅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下『毛』笔,甩了甩有点酸困的手腕笑道:“许大哥,总算不负所托,这春联,还算满意不?要检查一遍吗?” 许中衡笑着摇摇头,“不能更满意,我算是彻底服了,老弟,你不光字写得好,这体力也刚刚的,写到现在,那字依然刚劲有力,手腕都不带抖一下的,真佩服。” “哈哈哈,做木雕的没什么优点,就手腕力量大,力量小了可没办法成为一名合格的木雕师,”徐景行笑着洗洗手,回到茶几前坐下。 闲聊几句,等许馨燕和小李把那些春联晾干收好后笑道:“许大哥,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准备回家了,我妹妹还在家里等着呢。” “没了没了,”许中衡摇摇头,然后问徐景行的账户,给徐景行转账。 几分钟后,到账短信提示到了,赫然是十万整。 看到那十万块的入账,徐景行挠了挠头,“许大哥,这太多了吧?”他不是没想过许中衡会给他很大一笔润笔费,但他没想到竟然有十万块钱,有这么多钱,能买一幅名人字画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的字不值这么多钱啊,就算是现在比较活跃的书法家,润笔费也到不了这么高,十万块钱写二百幅春联,一幅就是五百块呢。 五百块钱看似不多,但有几个人的对联能卖到这么多钱?除了那些特别有名的,一般的书法家在集市上给人写对联都只收个成本费而已。 许中衡则笑着摆摆手,“老弟不用客气,也不用谦虚,更用不着妄自菲薄,你的字,值这个价,别忘记我的老本行是什么,”说着又笑道:“其实严格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这二百幅春联的水平高低暂且不提,光是能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写完,对我的帮助就很大了,早一天写好,就能早一天送出去,要是再耽搁几天,这春联就只能等过年以后再送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徐景行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起身道:“那许大哥,我这就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见。” “好,我也不留老弟你了,有空多联系,”许中衡也没假惺惺的留徐景行吃饭,把徐景行二人送到门口。 徐景行跟程琳离开纸墨风韵,开车驶出古玩市场,一边开车一边问:“琳姐,去我家玩吧?” 程琳似笑非笑的问:“真心请我去?” “瞧你说的,当然是真心的,”徐景行拍着胸口说道。 程琳轻哼一声,直接转移话题,“我爷爷跟你说了些什么?” 听到程琳的问题,徐景行刚刚大赚一笔所带来的好心情立刻烟消云散,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然后轻轻叹息一声,把车停在路边,想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把程卓真说的那些话讲诉一遍。 “还有这么回事儿?”程琳显然也不知道这些内情,呆了一呆后问:“你怕吗?” 徐景行反问:“我怕什么?” “你不怕当年那些人再来找你?” “那些人的势力那么大,如果真的想找我,应该没什么难度吧?我、我妹妹还有我爸都没改过名字,”徐景行努力挤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跟着又笑道:“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是最高层的人物,也不敢肆意妄为吧?” “那倒也是,”程琳点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跟我分手?” 徐景行的嘴角抽搐两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自然不愿意跟程琳分手,程琳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多,放弃容易,再找一个同样的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程卓真都把话说到那种份上了,他能怎么办?如果坚持要跟程琳在一起,只会显得他非常自私,别人会说他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为了一己之私硬要跟程家绑在一块。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程卓真说的那些危险,如果危险不来,一切都好说;万一真的有危险呢?岂不是害了程琳? 这么一想,他想说的话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恨恨的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都不敢看程琳的眼睛。 几秒种后,程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柔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不怪你,也不怪我爷爷,要怪,就怪老天造化弄人吧。” 徐景行满心苦涩的抓住程琳的手掌,“琳姐,我——” “嘘,别说话,”程琳伸出食指竖在他的嘴唇上,“说实话,我对砸门两个的感情也没有太多信心,如果不是恰好认识了你,我可能已经去相亲了,而你呢,也失忆了,把姐姐我忘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