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跟丁树怀师徒俩混熟以后,相互串门的时候几乎不带敲门的,这次也一样。 可他推门的瞬间,似乎看到丁树怀跟刘毓芬这师徒俩正头抵头的说着什么,虽然没有太出格的动作,可这已经超出了正常师徒关系的范围了吧。 他还犹豫要不要退出去呢,不过看到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分开,便硬着头皮走进去,挤出一个笑容扬了扬手里的水饺,“丁老,我包的水饺,帮忙消灭一点?” 丁树怀若无其事的咳嗽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打算跟我绝交呢。” “我哪儿敢啊,我还指望着您带我去首都见见世面呢,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等年后去了首都,没您的带领,真的会『迷』路,”他夸张的说道。 “你啊,”丁树怀好笑的摇摇头,“没真的生气就好,这个工程,我也指着你呢,你要是一甩袖子拍拍屁股跑了,我也要傻眼,哈哈哈。” “不会不会,为了学术上的东西发生点争执,多正常的事儿啊,怎么可能撂摊子不干?那样的人就是再有才华也成不了什么大器,您说对吧?” “对,就是这个道理,分歧归分歧,工作是工作,交情是交情,这个得分清楚,”丁树怀点点头。 徐景行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是一个首都号码发来的短信,里面附带着一张张图片,全都是翻拍的老照片,照片中全部是都是塔型建筑,各种结构各种造型的都有,而且大都在九层以上,还都有注释,注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这塔的基本资料,地点、高度、层数、结构、名称、保存状况等等。 看到这些图片,他哈哈一笑,“丁老,你之前不是说孤证不能当吗?呐,证据来了,这些塔式建筑全部采用须弥座式塔基,连照片都有,您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真的假的?”丁树怀狐疑的问,“我怎么不知道国内还有那么多采用须弥座式塔基的塔式建筑?” “我骗您干什么,您自己看,”他说着将手机递到丁树怀面前。 看到图片中那些老照片,丁树怀久久不语,全部看完后,试探着问:“你从哪儿要来的这些照片?” “嘿嘿,保密,”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些照片的来历,不过有机会在丁树怀面前装一装,他自然不会错过,因此故作神秘的买了个关子,然后问:“怎么样?信服了吗?” “信了,服了,不过我还是好奇这些照片的来历,我总觉得照片上的字体有点眼熟,”丁树怀痛快的认输。 只是对于丁树怀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说是在网上委托人找的,至于照片的真是来历,他也不清楚。 丁树怀一脸遗憾的叹息一声,“太可惜了,如果能找到这些照片的主人,咱们可就大发了,对方手里应该有更多的相关资料。” “哦?怎么说?”他饶有兴致的问。 “我没记错的话,照片中的这些塔,好像全被推到了,有的重建了,有的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就算重建的也不是原本的样子,顶多外观看着有点相似,结构、营造法式几乎完全不搭边,而对方能拥有这些照片,说明对方特意收集过这方面的资料,可对方不可能只收集塔式建筑的资料吧?” “倒也是这个道理,”他认同丁树怀的推测,而且几乎可以肯定,这些资料应该就是那位七旬网友“半身屏外千秋岁”自己的个人收藏,不然的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准确的找到这些资料。 不过这事儿就没必要向丁树怀透『露』了,没经过“千秋岁”那老头儿的同意,他怎么好意思到处透『露』人家的情况。 丁树怀认输,也就是认同了徐景行的设计理念,同意了在建造塔基时使用须弥座式塔基,之前的分歧也算是彻底消除了。 分歧消除,工作便可以继续下去,两个工作狂也顾不得吃饭了,直接开始商量起了各方面的事宜,到最后,两个人一边吃饺子一边吃交流,让安心和刘毓芬在一旁看的相当好笑。 下午继续施工,在徐景行的指挥下,几个小岛一起开工,八十公分的须弥座式塔基很快搭建起来,当然,为了节约时间,用的是青砖,而不是青石。 如果用青石,看起来确实更有韵味,但现在的青石采挖不易,运送更不易,而且还得进行雕刻,费工费时,连徐景行也没坚持要用青石,反正塔基内部是看不到的,只要结构稳定,使用什么材料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到时候只要做好外部的修饰就足够了。 因为古人在修建须弥座式塔基时,也经常使用青砖,所以倒不能说徐景行是在偷工减料或者弄虚作假。建造古建筑,最重要的是营造法式,材料反而是其次,如果能提高建筑的质量和安全『性』能,使用一些现代化的材料是完全可以的,比如说木质构件中最常用的防腐漆,在古代就没有。 几乎全部工人都参与到地基的铺设中,所以到天黑时,五座塔基就基本上完工了,随时可以开工修建塔身,不过修建塔身是个真正的技术活儿,不合适晚上赶工,所以天刚擦黑,他们就收工了。 吃过晚饭,丁树怀朝徐景行招招手,一前一后的溜达着去了刚刚搭建起来的木拱廊桥上。 廊桥上的木板没有固定死,而是像跷跷板一样可以前后翘动,人在上边行走的时候,木板跟木拱上铺设的底座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咔哒咔哒”的非常悦耳,当然,因为木板很窄,所以这么点轻微的翘动不会有任何安全隐患,反而平添了几分趣味。 哪怕两个人就是这条木拱廊桥的建造者,走在上边依然觉得心旷神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