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雪飒飒,玉柱峰上,头戴斗笠的麻袍老人,背着巨阙入室,苗稚衣小姑娘赶紧请他上座,敬奉一盏热茶。
“老爷爷,谢谢你救了我。”苗稚衣眨着眼睛,诚恳地向宋乾元道谢。
“老爷爷?”
宋乾元眼中露出几分异色,伸手轻抚颔下白须,明如星辰的眼神逐渐淡然,是啊,这样一副风中残烛般的身躯,也难怪小姑娘会这样称呼他。
接过茶盏后,宋乾元随意翻了翻桌上的几卷道书,里面记载的都是些道门基础术法,想来苗稚衣来玉柱峰,也没有多少时日。
“稚衣今后有什么打算,留在昆仑,还是回湘月城?”宋乾元清声问道。
“这里太冷了,风景也不如南境,我想和师父一起回湘月城,可他不同意。”
苗稚衣轻轻摇头,小脸上挂着些许无奈之色,两扇门扉破碎,寒风吹了进来,小姑娘不禁往衣服了缩了缩,两只红通通的小手放在了炉火前。
“呵,既是如此,吾会帮你劝说白狐老人,离开昆仑。”宋乾元淡淡一笑,道。
随即,霜雪洗面的老人驾雾来到院落,他看到那具无首尸体后,冷漠地抬起枯瘦手掌,将尸体击飞,连同一滩血迹清扫出小院。
踏!
白狐老人进入屋子后,苗稚衣放下吃了一半的烤红薯,笑盈盈地跑了过去。
“师父!”
“好徒儿,受委屈了。”白狐老人将苗稚衣拥入怀里,看着她脖颈处的清晰红印,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主人回归,宋乾元也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抬首之间,他与白狐老人四目相会,一人面露微笑,一人眼中满是震惊。
“你怎么···怎会变得这副模样?”白狐老人吃惊地问道。
“说来话长。”
宋乾元轻轻挥手,白狐老人心领神会,让稚衣留在厅堂,自己带他上楼进了一间客房。
“名誉江湖的剑圣宋乾元,年龄不过五十,体态容貌怎变的这般憔悴?”
“丹田已毁,功体便算是废了,只剩些许真元流转,维持着这具躯壳,尚未朽腐。”
宋乾元将往事道出,面部表情显得云淡风轻,可白狐老人却忍不住叹息起来,眼前这人,是当今世上最有望登仙的修士,没想到天山那一战,竟让他付出了如此代价!
“好了,不提往事,吾今日前来造访,是想请白狐天师下山的。”宋乾元淡笑道。
闻言,白狐老人轻轻点头,脸上浮现一抹凝重之色,道:“且不论你我曾在道门有同修之谊,光是你刚才保护稚衣一事,这份恩情,老夫也理应报答,剑圣有话请直言吧!”
“嗯,那吾就直说了,自陌狼烟入仙阳至今,道虚一脉已然是声名狼藉,听闻道真、道玄两脉的道生,以解尘鞅、南柯子为首,聚拢万数之众,要扫清遍布中原各地的道虚一脉势力。”
听到这里,白狐老人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在玉柱峰隐居,不问尘世,根本没听说过这些传言。
而后,宋乾元的双目认真地看向白狐老人,继续道:“吾出身道虚派,亦不愿见道门自相残杀,所以,吾打算回天姥山,重整道虚一脉,还望白狐天师能助吾一臂之力!”
“这···”
白狐老人不禁哑然,陷入了沉思,他当初入昆仑,立誓不再回归中原,可自己亦是道门中人,如今道门三脉自相残杀,他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憾事发生。
见白狐老人犹豫不决,宋乾元神色平静,启唇感慨道:“吾只剩三年寿元,本想着游历天下之后,在天姥山隐居,以草木风雪为伴,直至坐化,但有些事情,吾若置之脑后、作壁上观,那最终的结果,便是吾会满怀遗憾地离开尘世。”
“嗯,除了你宋乾元,无人敢担此重任了,道虚一脉的后生们,怕是也担不起来。”白狐老人的眼神渐渐趋于平静,道。
“往事随风,应着眼当下,稚衣是苗深的女儿,她在湘月城生活那么多年,也不喜欢昆仑的风刀霜剑。”
宋乾元这一番言语,让白狐老人心中再起波澜,那名东海女子在他心中久存,无法割舍,但苗稚衣到来之后,的确为他解了不少忧愁,往事随风,似乎···真的有些释怀了。
“如果吾没猜错,你教她那些道术,是为了帮助她开辟丹田吧?玲珑玉体若为己所用,她的武道天赋必然远超常人,道虚一脉,也应培养些后起之秀。”
“没错。”
白狐老人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你的请求,老夫答应了。”
“好,既然如此,那等昆仑大会结束之后,你吾一同回往中原,如何?”宋乾元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WWw.GóΠъ.oяG
“回中原一事,恕老夫不能妄然答应,李少侠和无瑕侄女还有事在身,要在老夫这里住两个月,等昆仑大会的时候,我也会过去,届时再议此事也不迟。”
“嗯,是吾唐突了,那就等昆仑大会时,再做决定好了。”宋乾元说完后,起身告辞。
而当白狐老人送他到院外时,麻袍老人忽然顿足,一边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