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在岸边指指点点。
“是六扇门之中的人物在除魔吗?没想到就在九江郡之下,居然还有这么多大妖。”
“看这行事风格不像六扇门啊,六扇门落钥形式会优先将这片区域封锁,然后大批人物入场直接进行扫荡,不会有这种当我们围观的时候。”
“对呀,六扇门出手会有其他的衙门的人配合他们封锁区域的,我们只能在远处看一看,哪能靠得这么近,根本接触不到妖魔,你看现在这么大的妖魔我都能摸了。”
然后看到其中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的公子最为大胆,直接走到那最初被批上岸的鳄鱼身边,站在鳄鱼的头颅部位,一手按着鳄鱼的头,一边还对着拿着纸板和画笔,满脸恐惧和不安的中年文士笑道:“快画,快画,没想到出来采风还能够遇到这样的大事,若是能把这一幕画下来,回去之后我一定能够被他们羡慕。”
那画师苦着一张脸,双腿都在打哆嗦他,怕的不行。
江中浪潮涌动,连绵不绝,波涛一重接着一重,刀光和妖兽的怒吼声不时响起,这样恐怖的画面之中,正常人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画画。
但那年轻公子只是一句话,就让那中年文士安定了下来。
“原先价格的十倍,只要画好了,我给你三两银子。”
那画师咬咬牙,腿一下子就不哆嗦了,仔细看了一下那公子的站位,又摇了摇头,转身问杨佑借了他手中的那柄木刀放在那公子的手中。
让那公子站在鳄鱼头上摆上一个姿势,那长刀斜斜的指向鳄鱼的伤口,配合那年轻公子一身青衫,别说,还颇有江湖高人的滋味。
原本其实想向旁人借一把真实打到的长刀,可那江湖人士难言撇了他一眼,那中年画师顿时就不敢多言。
那年轻公子最初还有些不满,但最后配上木刀之后,斜指那鳄鱼头上的伤口,身上自然而然有一股别样的韵味,反倒比真实的长刀更加让人觉得不凡。
周围的环境似乎都比刚才要更舒适、自在一些。
杨佑为之愕然,这些人真的是不要命了。
但周围一些同样的,衣着华贵一些的,公子少女们看那站在鳄鱼头上的年轻公子,还有那站在不远处绘画的画师目光之中却是连连闪动,有一种羡慕和钦佩之意,他们也想试试。
而靠得更近一些的人物,他们穿着破旧的麻布衣裳,上边还带着不少的补丁,手中拿着简略的铁器,居然尝试在那从水中抛飞上来的蛤蟆以及一头类似于鱼身上的妖怪上割一点点肉,还有用那粗糙的陶罐装一点点血。
杨佑看他们,目光倒反而更亲切一些,不过也为这些人捏了一把汗。
不过这些人一如既往的很有分寸,只在那庞大的妖兽躯体旁边捡一些小的碎肉,装一点点零散的鲜血。
主体的位置根本不敢碰,装了一点点就快速的跑到远处,头也不回。
杨幼幼年时期见过村中的人物干这些事情,那时候他家里还没有遭洪灾,有一艘大船在江边沉没了。
上面的人死光了,村里的人就如同蝗虫一般快速的冲到那大船内,把大船内装的粮食还有相关的货物带回村子,埋藏在地窖之中,一分一毫也没有露出来。
那一条大船让他们村子过了一年,多有滋有味的生活。
可惜后来村子遭了洪灾,直接没了。
他跟随着村中早些年外出闯荡的人物来到了九江郡,在其带领下加入了青帮,在码头上每日扛大包,混一口饭吃。
贫穷和富有都会让人滋生出,完全不一样的勇气和自豪。
那位有钱的富家公子,想在这样的事件之中炫耀他出人的勇气,特意请画家绘画出他在一群妖魔倒地之中的英武姿态。
而另一批拥有勇气的人物,就直接在妖兽躯体旁边收集鲜血和血肉收集完毕之后,就快速的将相关的东西交给在岸边有些悲伤的妻儿子女。
杨佑很能够理解他们,毕竟他们家居住在江边,江边失事的船只并不少,但能够让他们过上丰厚一年生活的船只很少。
他记得最难受的一次就是他们救了一艘船,加上船只上面数个人员货物他们也全部捞下来了,但不久之后那被救下的人就带着官府的人来找他们,把所有的货物都带走,还把他们领头几个称为强盗。
自那之后,村中少了几个青壮,听说都被抓住流放去了。
而也是从那之后,江边的人对于打捞船之上的货物就多了几分警惕性,尤其是对于打捞江中活着的人,警惕性更足。
若是外乡人,多数时候都不会理。
若是打到的货物足够多,也会在村长或者村中的长辈指导之下主动藏在山中的专门的地窖或者家中专门的地窟之中,等到过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取出来共同使用。
很多时候他们倒是不想在江中捞上一些东西,但若是不老,很多时候凭借自身的收成,家中可能就要饿死人,要么现在死,要么以后死总要做一个选择的,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第二个。
现在这群人同样在做着选择,在做最危险的事情,他们拿走了妖兽的血和肉就做好了死的风险。
但杨佑觉得这些人应该不会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