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仑和芙洛伊跟随诺亚来到了画廊门口,沃尔什紧随其后。
“银龙商会的诺亚先生,欢迎。”
贝克曼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诺亚非常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丝微笑,显然是对这个称呼感到不自在。
“贝克曼先生,我很高兴来参加这次画展,期待已久。”
诺亚因为体型太庞大,只能微微弯腰,伸出自己的手。
贝克曼轻笑一声,与他相握。
“那我敢保证,这次的画展不会让您失望的……悄悄告诉您一个秘密,画展当中,有您的一幅作品。
还请海涵,没有经过您的允许,擅自将您的画作挂了上去。”
贝克曼一脸歉意。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一幅好作品埋没,它应该被更多人看到。”
“喔!是吗!”
诺亚显得很兴奋,他的脸颊泛红,又有些害羞起来。
“请问是我的哪幅作品”
“这个我想请您自己去画廊中寻找,或许能给您一個惊喜。”
贝克曼一脸神秘地说。
诺亚脸上挂着高兴的笑,一颗虎牙露了出来。
一行人与贝克曼擦肩而过时,后者的目光轻轻掠过了陈仑和芙洛伊,但并未在他们二人身上停留。
陈仑回过头看了一眼,贝克曼已经开始接待下一位来宾,伯爵夫人和劳逊议员站在他的身旁,竭力地释放着自己的热情。
陈仑眼中闪过一道混沌的迷雾。
“油彩爵士……”
扭过头,他暗自呢喃着这个名字,若无其事地往里走。
贝克曼在陈仑的身影进入画廊后,忽然转头,凝视着后者渐渐消失的背影。
“怎么了,贝克曼”
伯爵夫人注意到情人的动作,好奇问道。
“这次画展,似乎引来了不少有趣的客人呢。”
贝克曼意有所指。
但伯爵夫人似乎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还以为贝克曼是在为来宾的阵容强大而感慨。
陈仑进入画廊内部。
里面的装潢偏向于红色,墙壁由深红漆料刷过,地毯、装饰、吊灯和沙发等,全都是统一的红色。
高贵的基调中,又夹杂着一丝妖异。
“爸爸,你看这幅画,太美了!”
陈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正是一脸兴奋的丽贝卡,拉着庞贝子爵在一幅盛开的蔷薇画作前雀跃。
“小声点,丽贝卡。”
庞贝子爵低声提醒着女儿,丽贝卡委屈地嘟着嘴。
在父女俩的身边不远,庞贝夫人正独自欣赏着其他画作。
丽贝卡忽然转头,视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她面露惊喜,“杰克先生”四个字刚到嘴边,才发现自己认错人。
她有些沮丧,叹了口气,原本的兴致也消散了大半。
杰克先生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那么厉害,绝对不会出事的!
陈仑没有上前和庞贝一家打招呼,转身跟随着诺亚走远。
画廊里展览的作品都是一流,诺亚在前方不断发出赞叹之声,时不时还会停下脚步,对自己喜欢的画作点评一番。
陈仑和芙洛伊默默在一旁,听着他的讲解,许多忽略甚至是完全没看出来的细节,都被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才明白,看似简单的一幅作品里,还隐藏着作者深层次的思想和内涵。
但芙洛伊看不见这些画作,只能靠听。陈仑担心她感到无聊,便通过口头描述的方式,大概让她明白画的是什么。
不过这种方式太苍白无力,因为你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你目之所及,这就好比让你形容红色,你该如何措词
你只能类比其他红色的事物,别无他法。
红绸、鲜血亦是玫瑰……但这些,如果对方从未见过,在脑海里没有印象,那么都像是在自说自话。亦或是对方见过的这些事物,与伱见过的不同,那么在脑海里形成的色彩,也并非你眼中的红色。
陈仑有所感触,暗叹一声:
“芙洛伊,一个人是听不到他人之所听,看不见他人之所看的,每个人对这个世界的感知都不一样……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真正的理解,悲欢各不相同的原因。”
芙洛伊偏过头,静静“注视”着他,若有所思。
周围的客人很多,却都是安静欣赏,小声交流。他们普遍身份高贵,鲜有大声喧哗之辈,举手投足之间十分优雅。
陈仑觉得时机应该差不多了,便和诺亚打了声招呼,用上洗手间的借口,中途离开。
临走之前,他小声对身边的芙洛伊道: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嗯。”
内城区。
与布拉德利广场相隔两条街区之外的红苹果教堂。
高大的哥特式教堂独自伫立于一旁,和周围的建筑相隔。今天并非蔷薇夫人的礼拜日,来红苹果教堂的信徒并不多。
寥寥十几个信徒,正分散坐在教堂内的木制长椅上,中年修道士于祷告台上布道,轻舒低沉的语调缓缓讲述着蔷薇爱世人。
忽地他抬起头。
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