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散朝, 百官们高呼着万岁。 万岁声中,皇帝往宁凤举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起身退朝。皇帝一走, 宁凤举率先出殿,阔步如刀旁人追赶不及。 朝臣们三三两两地出宫,不时有人议论着方才早朝时发生;事。 立储之争由来已久,所有人都知道宁凤举愿参与此事, 哪怕是皇帝想找他商议,他都是能性避则避。 近几年皇子们渐渐长成出宫建府,朝中党派也越发;明显,明争暗斗是常有;事, 彼此之间;算计更是家常便饭。 大皇子为长, 二皇子背后有陈皇后, 三皇子母妃母族势力最为显赫。三位皇子皆是庶出, 各有所倚各有拥护者, 皇帝一直在他们几人之中犹豫。 前些日子皇帝偶尔不适后, 京中局势越发微妙, 朝臣们也是人心浮动。正是这样浮躁;局面,所有人都各怀心思, 反观宁凤举;不动如山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他大步而行, 刚要上轿便被霍继光拦住。 霍继光一路小跑,总算是赶在他走人之前将他追上。也不管他脸色如何, 一把强行将人拉到一边。 自从他成亲以来,他们还没碰过面。新婚那几日宁凤举没有上朝,这几日又一下朝就找不着人, 霍继光憋了一肚子;话没地说。好不容易逮着人, 可不得先要抱怨一番。 “我说你个朝正, 这成了亲怎么就见不着人了。” “那你现在看到;难道是鬼?” 霍继光一噎,挑了挑眉。 他先是饶有兴致地从头到尾将宁凤举一打量,然后咧嘴一个坏笑。“看你这春风得意;样子,必是得偿所愿了。” 宁凤举思及昨夜销魂,凤眸暗了暗。他以前从不知男女之事会让如此蚀骨,百转千回恨不得沉沦其中。 霍继光啧啧两声,压着嗓子。“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模样,那叫一个春心荡漾。我早和你说过成亲之后妙不可言,你若是能听得我劝岂用独守空闺这几年。” “早几年,我那王妃年纪尚小。” “也是。”霍继光下意识应着,很快回过神来,指着宁凤举;好半天说不出话。这人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王妃,心里根本没有想过娶别人,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自己;好友居然是个痴情种。 “宁朝正,你完了。” “慎言。”宁凤举神色不动,睨他。“听说你最近天天在府中带孩子,你家若哥儿最近如何?” 最近霍夫人又怀了身孕,脾气是越发;古怪。她自己没有精力带孩子,也不许婆子下人插手,非让自己;丈夫亲历亲为。为此不知多少官员暗中嘲笑霍继光惧内,茶余饭后都拿着他们夫妻之间;趣事玩笑。 霍继光哪里不知外面怎么传他们夫妻之间;事,半点也不以为意,反而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优越之感。 “那些人知道什么,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带孩子我乐意,我就喜欢孩子,我家若哥儿最近好玩多了。” 那些人爱看他们夫妻;热闹和笑话,又哪里知道他;乐趣。每日里不是逗妻就是逗子,他不知有多享受。 尤其是自家夫人追着自己跑,不仅他自己能强身健体,还能让夫人也跟着养好精气神,有利于日后生产。 宁凤举难得没有反讥他,又问:“若哥儿还爱哭?” “哭。”霍继光眼底泛起慈父;柔情。“再哭我也喜欢。” 宁凤举眸色又暗了几分。 他也是。 那个女人再是爱哭,他也喜欢,恨不得把命都交出去。 “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是不是想当爹了?”霍继光坏笑,“我跟你说,这养孩子真是其乐无穷。等你后当了爹,你就知道了…” “好。” 啊? 霍继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嘴里说了一声不是吧。 这还是他认识;朝正吗? 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威名赫赫;宁朝正也不过如此。看来那位广仁王妃,还真不是一般人。 他们就站在宫门外,陆续不断有官员从宫中出来。这会儿;功夫出来;就有赵大人和燕昭等人,哪怕燕昭是宁凤举;岳父,行;也是君臣之礼。 霍继光双手环胸,睨向赵大人。 “赵大人这气色怎么瞧着不太好,可是病了?” 赵大人低声道:“本官无事,多谢霍将军关心。” 聿京谁不在看他们赵家;笑话,留王府不看重嫱儿,哪怕是赐婚也没有多大;体面。两个儿子在军营里丢尽了脸,自家夫人天天在府里哭哭啼啼,他哪里还有什么好气色。 霍将军明知故问,分明是落他;面子。他心里有苦说不出,在宁凤举面前更是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他看着宁凤举和燕昭说话,内心是无比;羡慕。若是他;嫱儿嫁进广仁王妃,如今燕侯所有;礼遇都是他;,永昌侯府;风光也是他们赵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知书达理;女儿怎么就比不上燕侯那个失了名节;女儿。 “赵大人还是应该多注意身体,夜里好好歇着。” 赵大人听到霍继光这话,心里是一个“咯噔”。 霍继光等他和燕昭走远后,眼神变得极为微妙。这位赵大人最近想巴上二皇子,为此没少私下走动。 “赵大人年纪大了,心思却是活了不少。” 宁凤举冷哼一声,“无用功而已。” “倒也是。” …… 燕迟在一身酸软中睁开眼,看到;就是刘娘子等人喜笑颜开;脸。她心下哀嚎一声用被子捂脸,这一动只感觉双腿都在颤抖。 怪不得那男人不喝下火茶,也不喝败火汤,原来是把她当成了降火;药,且还是一味重药。 亏她还以为人家是有佛心,忍功了得。没想到处心积虑蛰伏多日,为了就是心无旁骛美餐一顿。思及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