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郑娘子和刘娘子扭打在一起互扯头花,让人看了好一通热闹。
甘明理回去没说,是燕婉同刘三娘说的,“郑同秋是我族叔,这话本来不该我说,但是他不是个大度之人,三郎打了他家大郎,他必不会干休,如今就三郎一个人在村子里,担心他被人算计。”
“三郎这孩子,这么大事回家都不说。”刘三娘说,“不能让他一个人在村里待着,他能偷袭郑大郎,郑家就能偷袭他。”
刘三娘去和甘屠户商议,三郎不能回枫树村,但是家里养的那些都要照料。“春姐在我们家好几年,人品德行都是信得过的,现在家里也清闲,就让她回村去照料家中那些东西。她自个离家近,也能多顾着些家里。”
“你同大儿媳妇商量后再说吧,毕竟人是她请回来的。”甘屠户说。
邹小戏自然没有不肯,春姐她信得过,不管是在县城,还是在村里,交给她的事都放心。再说春姐自个也愿意回去侍弄那些牲畜。
甘屠户回村去接甘明理,先不回去,去里正家坐坐,说小子心疼妹妹弟弟,听到些混账话就不理智,动了手,昨日被郑娘子那样骂,不让他一个人在村里待着,接他回去。
“纵使在枫树村买了地落了户,置了产业,还是不是枫树村人啊。”甘屠户叹道。
里正安慰他,“户籍纸上明明白白写的你就是枫树村人,怎么就不是了呢?”
“郑同秋那你放心,他要真敢对你家小子怎么样,我饶不了他,他还以为是他当里正那会?忙横不讲理。”里正说。
甘屠户叹气说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外姓人比不过老姓,他姓郑的要仗势欺人,他又能有什么法子,避而不见呗。
送走甘屠户,里正生气道。“这都把老实人给逼成什么样了?”
甘屠户半下午穿过村子把甘明理接走,春姐回家来,有相熟的妇人上门问怎么回事,春姐就说甘家担心三郎一个人在村里遭了郑家的算计,日后让她在村里管着家里养的猪,鸡,甘家人就不来了。
“郑家人做事欺人太甚。”春姐说,“他当里正时就不和气,现在不当里正了也多生是非。”
“甘家人好没迁怒,不然人家有钱,卖了这里的田和地,去旁的地方买,别人巴不得哦,甘家每日收菜,村里人能多得几千文的收入。”
“对了,趁着最近天气还暖和,赶紧再下一茬子菜。”春姐提醒她们说,“等到秋后长成,这菜就能卖上价了。”
“现在看着还热,等中秋过后,一下就凉了,到时候菜长不好卖不出去,白费那些功夫。”妇人说。
“你还没种就说丧气话。”春姐说,“随你们种不种,反正我家要种,这稻米收了后家里就没啥活了,多忙活这一阵,过年能扯几尺好布做衣衫。”
“现在就你日子好过,在甘家做事还得一份工钱,家里孩子也都大了,只四郎一个小的吃干饭,我听说你家准备修房子了。”
“虎娃成亲都没修房子,现在修什么?”春姐含糊说,她家是准备修房子,但是这话没必要跟人说,免得遭人眼红。
其实郑同秋一家最近在村里日子不好过,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杏儿至今不敢出门,郑大郎被甘明理打了一顿,脸烂了也不出门,他也后悔自己不该告诉妹妹那里有缝,让她去害人。
桃儿在婆家不许出门,被婆婆每日指桑骂槐的骂也不敢作声,捧着肚子在房里哭泣。
郑娘子不是没想过去桃儿婆婆家闹一阵,但是郑大郎求她别去,“万一话赶话的桃儿婆婆让你接回来,你是接还是不接?”
“她个杀千刀的,我家桃儿还怀着她的孙子,她这样不修口德她要遭报应的。”郑娘子说。
原本同郑大郎说亲的人家还是上门来退还了彩礼,“不是我不地道,我要是那号拜高踩低的人,你去年不当里正那会我就上门退亲了,当时只是延迟,我还是想和你当亲家的。”
“但是你家现在这个事,它不是小事,我家宝儿因着和你家定亲的原因,现在出去都碰不到一个好脸,你知道的,我也有孙女,我得为我孙女,以后的外孙女着想,我不能找个名声不好的亲家,害了她们一生。”
郑同秋铁青着脸没说话,郑娘子又骂他是势利眼,当初定亲的时候殷勤,现在见她家失势了就退亲,“退就退,我呸,我倒要你家能找到什么好亲家?”
“好吃懒做的贼妇人,不是你家退亲,是我家要退亲。”
那人忍气吞声也不反驳,等拿到庚帖后迫不及待的就走了,生怕多待一会郑家就反悔。
至于郑娘子的说辞他不在意,明眼人都知道退亲是他家的不是,怪不到他宝儿身上,宝儿退亲是脱离苦海。
郑娘子气得在家剁肉泄愤,郑同秋坐在院子里沉默不语。到底哪一步走错了,他怎么就落到被人退亲的田地。
夜深人静时,甘屠户又返回到枫树村,找到了郑同秋家,辨认了一下他家堆放药材的仓库,点燃几根湿柴在墙根下,等到烟雾起来他又翻出去,在路边空旷的地方点了火,干枯的稻草卷起明火。
甘屠户捏着嗓子喊起火了,然后就隐藏起来,等到村里四面八方挑水来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