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厚理抬头看他,“三哥知道他是周员外之子?”
“知道啊。”甘明理点头,他对游船一点兴趣都没有,奈何甘十一要来,作为甘十一的绑定者,他也只能跟着一起来。“不只我,爹,阿翁,大哥都知道。”
“就我不知道,你们也不告诉我。”甘厚理说,“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没有那么严重。”甘明理说,“大哥知道你室友是周员外的儿子也想跟你说,甚至想换个室友就好了,但是你和他一见如故,两人相处很愉快,大哥想,既然周行风不嫌弃你,咱们也不好嫌弃他的。”
“你和他做室友,总归是有利的。”
“朋友之道贵在坦诚。”甘厚理失落的说,“我什么都同他说了,他却连家门都不肯告诉我。”
“地位悬殊,终究是当不成朋友的。”
“咱们家比起他们家是差了点。”甘明理说,“但是你和他是平等的呀,你们一起考进白鹤书院,日后还要一起考学,等到考上功名,你们就是一样的,没有地位悬殊。”
甘厚理不说话,但是显然也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甘小棠见他心情不好,在看水傀儡戏时碰到趴在岸边树上的甘理理甘德理,就两下交换,甘小棠和甘明理,甘厚理和焦逢春都下了船,让甘理理和甘德理去船上看戏,凑近了看更仔细,省的趴在树上,还有摔下来的风险。
甘小棠坐在甘明理肩头上,由她选方向,四人就往哪走,甘明理说,“既然碰上了,三哥也不小气,你们两个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说,三哥给钱。”
走到一条彩棚道上,两侧都是彩棚,卖吃的玩的用的,五花八门,眼花缭乱,甘小棠扑腾着腿要下来,甘明理说,“祖宗,你要下来看的也是人腿,老实在肩头上坐着吧。”
“三哥,那人买东西好生奇怪,怎么竟抛钱,却不拿东西。”甘小棠看到好玩的东西,比起卖东西,结账的方式似乎更有趣,围观的人也多。
“那是扑买。”甘明理说,“这地买东西有两种,一种照他的出价买,第二种照他的扑买方式买,运气好,以小博大,运气不好,花了钱也拿不到东西,财物两空。”
甘小棠转念一想,她从前是偏财运不好,但凡抽奖都轮不到她,不过带着记忆投胎转世的事都落在她头上,也许运气变好了呢。
于是她就闹着也要下来扑一场,甘明理看见有卖花的想着小娘子喜欢花,准备带她去那,但是甘小棠非要扑买一个摊戏面具,白面红颊眼睛两个大窟窿,猛一瞧还挺吓人的。
但是甘小棠非要,甘明理只能顺她的意,摊主见是小娘子要扑,就笑说用简单的朴法,六文钱抛在陶盆里,猜正反面。
“我要猜对了,面具我带走,我要猜错了,这六文钱就归你了是不是?”甘小棠问。
“小娘子聪明,正是如此。”摊主说。
甘小棠伸手要了六文钱,正要扑,甘明理又问,“你这关扑可要五纯六纯。”
“旁人要扑起码要五纯才能全部拿走。”摊主乐呵的说,“我见小娘子生的可爱,只要猜对正反,不管几纯都拿走。”
甘小棠歪头,什么是纯?
“纯就是铜板全部向上或是全部向下。”甘明理说。“你不用管,只说是正面多还是背面向上多,就扔铜板。”
甘小棠哦的一声,说了句五纯,然后就把铜板都扔进陶盆里,桄榔一阵响后,正是五枚铜板向上,一枚铜板向下,正是五纯。
甘小棠看着甘明理,指望他解释自己扑中没有,甘明理一脸惊愕。“竟让你扑中了。”
摊主惊后笑呵呵的拿着面具递给甘明理,“小娘子第一次扑吧。”
“这第一次扑的人运势是旺些。”
甘小棠见甘明理拿了面具,高兴的跳起,运气真的变好了。
之后她兴致满满,看中什么东西都要去扑,除了最简单的扔铜钱,还有人马转轮,转盘射箭,她一般只扑前面两种,每每扑中,就是一次不中,三次内也必扑中。
不多时甘明理甘厚理和焦逢春身上都挂满了东西,甘小棠还如赌红了眼的人,轻易不肯离去。
“够了十一,咱们得回去了。”甘明理说,甘小棠这样扑法,很快这街上的商户就不会同她玩了,“咱们运气好也得慢慢点用,不能一次都用完了。”
甘小棠这才收手,收手前还是用两文钱扑得四个羊肉胡饼,一人一个往茶楼走,也不让甘明理再背她。
甘厚理让她兴高采烈的渲染,心情也高兴了许多,他听三哥说旁人出来玩花钱,十一出来玩还赚钱了,扑了这许多东西,还说日后玩什么都别和十一打赌,这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人,旁人是比不过的。
四人到了酒楼,邹小戏一看这大包小包的就皱眉,问甘小棠是不是她指挥着哥哥买了这么多东西。
“娘你这可冤枉十一了。”甘明理说,“这里所有东西加起来也不过花了五十文。”
“你别骗我,你就买了这么多空盒子,都不只这些钱。”邹小戏说。
“是真的。”甘厚理说,“这些都是十一扑中的,就花了扑的钱,没花别的。”
“你还去跟人扑买了?”邹小戏问,“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