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娘说是要休息,但是第二天还是一早就醒来了,甘大带着三郎四郎要出门,刘三娘追着叮嘱,两个肩膀还嫩,少使唤些。
甘大应好,回头却对三郎四郎说,“既然离了学堂,就是要做大人了,做大人可不能叫苦,也不能再把自己当小孩子,撒娇耍赖。”
“知道了大伯。”甘理理说,“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绝对不会叫苦的。”至于两个人兴致高昂到了山里就玩命的表现,弄得肩也破了,手也破了,形容凄惨的回家,害的甘大被刘三娘一顿痛打那就另说了。
邹小戏也是要早起的,要带去城里的东西她昨天就收拾好了,她早起打水清洗昨天带回来的野果,先把野果分类,山苹果不用做果干,不用洗,洗了就放不住会坏,山楂是要洗的,还有山梨子,八月瓜,拐枣洗不洗的先看要怎么弄。
邹小戏去问刘三娘,刘三娘就说,“山苹果和拐枣留一部分不洗,就这几天吃新鲜的,其余都都洗了,拐枣晒干了泡酒,对了,你今天顺便给周大夫送点拐枣过去,他那边有用这个,今天的栗子也要送点到亲家去,就说是小雯自己在山里捡的,送回去孝顺阿翁阿婆。”
“山苹果切片,晒干,山梨子也洗净切块,和冰糖酒放一块做果酒,放到过年正好可以喝,八月瓜把内囊挖出来,我做个果酱给十一甜甜嘴。”刘三娘说,“这些东西你只放水里泡着,我自己来处理,顺便就把小雯和燕婉都教会了。”
“你今天回来再去酒坊买一瓮酒回来,我担心不够。”刘三娘说。
“好。”邹小戏说,“上次上的腌咸菜卖的挺好,咱们是不是趁这段时间还有菜再做一点。”
“现在菜已经是末茬菜了,等入了冬,没菜卖的时候,你卖什么?”刘三娘忧心的是另一茬。
“冬天本来就菜少,到时候隔三差五的出一回肉摊就好。”邹小戏笑说。
“把地窖收拾一下,若能多保存些时间,你也能多卖些钱。”刘三娘说。
周曲的账对出来,最后是个让周朗暴跳如雷的数字,之前还想着这事是归在他身上,不惊动到奶娘,但是最后周朗额角爆青筋的让人去抄了周曲的家,将家产全数抄没,奶娘原本在家做着老太太,这人一上门就懵了,再听说是老爷派来的,更不信,跑到周家来问为什么,周朗说周曲贪了他十余万两,便是朝廷命官,贪了这个数都足够抄家灭门了,他若一点都不作为,下面人都当他是傻子了。
“十余万两?”奶娘也懵了。“不该啊,大郎,周曲他没这个胆子,贪不了这么多。”
“白纸黑字算出来的,我还污蔑了他不成?”周朗说,“因着他是我奶兄,我对他信任有加,从未怀疑过他,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
“大郎,那你会把他怎么样?”奶娘问。
“将他的家产补了亏空,我就不送他去衙门了,只是日后也别想留在周府。”周朗说。
“大郎,你把他的钱全拿走了,又不给他一条生路,他怎么办?他还要家小要养,他日后可怎么活啊。”奶娘哭说,“大郎心好,是他自个不争气,是我没教好他,家里不愁吃穿,我只当都是你给我的,哪里知道是他贪的。”
周朗气愤的看着她,“我每年给你的,足够你不愁吃穿,好吃好喝。这些都是周曲额外贪的,他挖了我的墙角,我不送官已经是大仁慈,你还要我给他找生路?我给了他生路,他走成死路,我管他一时,还能管他一辈子不成?”
“大郎,大郎你是个有本事的,十余万两对你来说,也不过三两年就能赚到,周曲是个没本事的,他也没成算,大郎经常说拿他当兄弟,他就真把自己当大郎兄弟了,行为做事就没了分寸,日后,日后他只替大郎做事,不替大郎管事,论起忠心,没人能及得上他啊。”奶娘哭求道。
见周朗面色依旧难看,不松口,她哽咽了一声,“都是我没教好他,是我的错,让我死了替他向老爷赔罪吧。”说完就晕了。
周朗忙让人去请大夫来看,袁心巧闻讯过来见周朗一脸心疼,不由佩服奶娘的随机应变,她问了大夫奶娘身体怎么样了,又嘱咐丫环好生伺候,又让账房去取参须来泡茶给奶娘补补气。
“嬷嬷只是一时气愤,怒极伤身。”袁心巧劝周朗说,“好好休息就没有大碍了,老爷无需过分担忧。”
“奶娘养我大,我却不能如她的意,是我的不是。”周朗自责的说。
“十余万两虽然多,但是也没那么多,老爷就当是孝敬嬷嬷的,别跟大管家一般计较了。”袁心巧劝说。
周朗看她,“太太好大的口气啊,十余万两还没那么多?”
“那老爷准备怎么办?嬷嬷这病是因大管家而起,老爷不肯轻办,嬷嬷就好不了,老爷又心疼。”袁心巧说,“老爷就当花钱买心安了,全当两年没有进账。”
“我都没准备送官,也没准备怎么着他,把钱还回来,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碍眼,这样处置过分吗?就算是圣人也不会这么仁慈。”周朗说,“最后怎么好像还是我错了。”
“不是老爷错了,是老爷心软,心里牵挂着嬷嬷。”袁心巧说。
“我心软就好被拿捏是吗?”周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