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入云霄的尖利舌头,试图将船底扎穿个洞,好让那些诱人的小甜心掉下来。
浮空船这次闪避不及,被那条尖舌撞得剧烈晃动,甲板上传来一阵惊呼声,有人灵气不支,险些坠海,幸亏一旁的人眼疾手快,将其一把从半空拽了回来。
“感谢方才援手之恩,在下太虚门乾门弟子段宏瑞,不知这位……纸人道友???”
“如何称呼”四个字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瞪大眼凑近看,横着看竖着看,蹲下看跳起来看,是纸人没错。
远处,操控纸人救人的阎神婆嫌弃地看这傻帽儿一眼,勾勾手指。
纸人突然斜着蹿出去,一脚踹飞了一条俯冲下来捕猎,两支锋利獠牙险些扎穿他后心的飞鱼。
段宏瑞回头一看,后怕的同时心中震颤。
刚刚浮空船还只是被下方强敌窥伺,现在半空中竟又来了一群尖牙利齿的飞鱼,以三阶为主,其中不乏四阶五阶。
一二阶妖兽相当于炼气期、筑基期修士,三阶、四阶、五阶对应结丹期的前、中、后三个阶段。
这意味着,一大群金丹修士已经将浮空船团团包围,想要撕咬吞噬他们!
别看这群妖兽等级不是最高,人修这边还有元婴、化神期修士可与之抗衡,须知这可是绿海,是它们的地盘,如此密密麻麻一片,少说也有数万只!
而这只是第一批,水面下方肉眼可见地正不断聚集更多的飞鱼,如果是车轮战,浮空船上的五千修士根本扛不过今晚!
只是进入绿海就遇到如此大的阵仗,难怪师父说五色海渡海之难,难于上青天。
以前他总觉得这评价多有夸大,现在他只想说,师父啊,您老形容得太保守了,何止是难于上青天,难于上灵界还差不多!
“愣着干什么,等着喂鱼吗?”
阎神婆收回纸人,骂那姓段的傻帽儿一句,转头再次放出更多纸人,奔向甲板上各个方向,或杀鱼,或救人,忙得脚不沾地。
有人受不住压力,冲船上管事大叫:“为什么还不把船开走,快走啊!这么多高阶妖兽,留下来等死吗!”
他一开口,立即引来更多应和声,还有个别低阶修士自觉逃生无望,彷徨无助地隐隐啜泣起来。
阎神婆眸光一冷,几个赶去救人的纸人瞬间停在原地不动,哪怕伸手就能拉一把,却就那么站着,冷眼看着某几个应声虫或坠海,或被偷袭受伤。
“呵呵,活该,不是为了我夫君和孩子,谁稀罕管你们死活?”真死了也别想舒舒服服,都给她老老实实开荒改造去!
纸人忽然不动了,站在甲板上奋力御敌的修士压力骤增,受伤坠海的人眨眼间翻倍,此时他们方才意识到,那凡人的一手控物术是多么大的助力!
而某些毫无廉耻的东西,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边靠人救,一边要丢下别人全家,换谁谁也忍不了!
浮空船管事皱眉看向最先喊话的修士,厉声喝道:“这位道友休要乱我军心,此时本该一致迎敌,全船上下共存亡,你竟让我等丢下未归之人逃命,是何居心?!”
“我沧海商会的生意遍布沧海界各大陆,万年来从未干过如此背信弃义之事,船上的规矩不会更改,定下今夜子时出发便不会提早半刻钟,诸位若此时要走,某也绝不强留,请自便!”
被喝斥的修士面色一白,抖着嘴唇不知说什么好。
他倒是想硬气点,驾着飞行法宝立刻走人,但他心里明白,只要他此时敢离开浮空船,顷刻间就会被那些飞鱼啃个精光。
管事冷哼一声,不再理那挑事的男修,说了几句振奋人心的豪言壮语,重新鼓起修士们的斗志,合力御敌。
阎神婆睨了那还算讲信誉的管事一眼,手指一勾,站着发呆的纸人再次动起来。
——算这人聪明,否则大不了就一拍两散,他们一家跟他们分道扬镳,她一个人护住一家子岂不是更轻松?
——况且水鬼们早来送过信,孩子爹和孩子们都好好的,只是先前走得有点远了,眼下正往回赶,还给她带了绿海特产的烤章鱼呢。
此后,明眼人都看得出,重新动起来的纸人不再是无差别救人,而是经常舍近求远,只管那些方才没开口附和的。
滕家这位夫人可真记仇啊!
不过还是多亏她重新加入,斗法中的修士们这才得以喘息,指着她的纸人救命呢,谁还敢有半句不满和抱怨?
闭上嘴,杀敌吧!只盼着海底那些人快些归来,他们好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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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海上异常后,滕屠夫携带三个儿女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找到了浮空船。
船上的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惊喜不已,可紧跟着就有人惊呼起来:“小心,船下头有只七阶鱿鱼!极其凶残!”
滕幼可:“!!!”
鱿鱼,烤鱿鱼炸鱿鱼圈凉拌鱿鱼丝!
“二丫,这次你一定要谨慎,这毕竟是七阶——”
滕幼可默默擦掉口水,“爹,我知道!七阶妖兽肉质更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