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推门声一下惊动了屋内正阖目养神的男人。
薄以慎神情淡淡地掀起眼帘,目光尤为冷漠地注视起门边那抹鹅黄色的身影。
她推门的动作很轻。
眼下走进了屋,侧身背对着他,正伸手欲将门板掩上。
待看清来人头上还梳着未及笄的少女发髻之时,薄以慎不由气笑了。
一而再再而。
他们非但不懂得适可而止,这第回,竟然胆子大到给他屋里送来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沈芜闻见屋内有淡淡的檀香,但想到这里是寺里的雅间,闻见檀香似乎也不算奇怪。
正想着,沈芜一转身,那双漂亮的杏眸当即被吓得睁圆。
屋内竟然有人。
只见案桌前端坐着一个身着玄色鹤纹朝服的高大男子。
男人五官冷肃凌厉,长眉入鬓。
他微抬眼皮。
居高临下落来她身上的那道目光里满是冷漠的审视和讥嘲之意。
男人虽未开口说话,但他身上的气势尤为摄人,不怒自威。
对视间。
在看清她的模样之后,沈芜看见他不仅皱了皱眉,那双深棕色的瞳仁里更是划过了一抹极淡的嫌恶之色。
沈芜咬住唇,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沈芜迎向对方的那双杏眸里微微闪过些许惊慌和紧张,在对方淡漠的注视下,她想都没想地马上开口解释道,“我、我可能走错屋子了。”
“我马上出去。”说完,沈芜连忙转身要推门离开,却听身后那男人突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低沉冷淡,带着命令的口吻:“过来。”
闻言,沈芜推门的动作不由顿了下。
她站在原地迟疑了一小会。
薄以慎等了片刻,耐心最终告罄。
他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叩了几下案桌。
果然。
她没再继续推门离开。
她转过了身,正朝他一步步走来。
就是步子不仅迈得小,还走得有几分不情愿。
薄以慎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小步一小步地慢吞吞挪到了他的跟前。
令薄以慎意外的是,她望向他的那双杏眸无比清澈,让她过来,她就真的老老实实过来站在他的跟前,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动作。
薄以慎:“短短半个时辰里,你是第个跟我说走错房间的人。”
第一个脱了衣。
第二个想扑他身上。
那这第个呢?
薄以慎看见她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解释,但薄以慎没给她机会,语气平平道:“谁让你来的?”
薄以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心想他顾及她年纪尚小,留她颜面未说半点重话,只问这一句,她的杏眸就浮动水光。
沈芜手指轻绞,抿唇道:“是安宁郡主身边的侍女送我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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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沈芜还是没忍住闷声反驳了句:“而且我本来都要走了,是你让我过来我才过来的。”
薄以慎扯了下唇,喜怒不明道:“倒成我的不是了?”
“也不是。”
沈芜轻轻摇头,咬唇懊恼道,“是我走错屋子在先,不怪你误会。”
“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说开了,我要出去了。”说完,沈芜连裙摆都忘了提,转身就走。
小姑娘的背影还真一点留恋都没有。
说开了?
他怎么不知道?
薄以慎垂眸随意瞥了眼她的背影,见她裙摆有些湿,眼下沾了不少沙砾,兴许还真是来换衣物,不小心走错了房间。
想起她方才咬唇憋闷的模样不似作假,说话也是烂漫随心的孩子气……若不是第一眼见她那张脸出落得过分姝丽,好巧不巧又有前边那两个心思不正的人,他也不会早早给她盖棺定论。
薄以慎不经意微抬眼皮,目光却猛地定住。
室内光线还算明亮。
薄以慎一下就觑见她左边耳垂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他的眸色当即变暗。
“站住。”
他让站住就站住?
沈芜早就看出来这男人在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对她有很深的误会。
她前边已经吃了“过来”的亏。
现在要真的又站住了,这男人指不定又给她安罪名,说她在欲擒故纵。
沈芜没理会他。
她这次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将门打开了。
刚走出房间,沈芜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沈芜一转头。
就见那男人竟然大步迈来她的跟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沈芜不满地咬唇。
刚想问他又怎么了,但不待沈芜问出口,他冷不丁抬手捏住了她的耳垂。
沈芜吃惊地张了张唇,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仍捏着她的耳垂不放,不仅无视她的挣扎,他甚至变本加厉,用力揉捏了几下。
薄以慎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