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
悦耳却带着几丝尖锐的鸣叫从耳边轻轻传来,似远似近。
这里……是哪里?
看不到任何亮光,四周只有一片漆黑。
身上是黏湖湖的感觉,似乎是泡在某种液体当中,但没有丝毫的窒息气闷,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暖意和困意如潮水般涌来,让安羽逐渐放弃了思索。
醒来似乎只是在瞬间,在睡梦当中,一个个隐约的没有色彩的画面忽闪忽现,如同走马观灯,耳边似乎又有着不知道谁发出的银铃笑声,又夹杂着其他细碎的声响,模湖不清。
昏暗的空间当中彷佛是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充斥着黑暗的环境让安羽感觉莫名的困意,那是连思考都不愿意的困意。
“秋秋”
“秋秋,秋”
“呼……”
不知晓过了多久,外界传来的声响逐渐唤醒了安羽,安羽渐渐回想起了此前所有的记忆。
所以……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是……死了吗?
记忆在呼啸而寒冷的烈风当中戛然而止。
在自然的面前人类失去了工具的保护显得如此弱小,机身破碎,席卷而至的咆孝风暴声瞬间将所有的乘客吞噬,甚至剧烈的耳鸣听不到身边乘客的尖叫。
直面自然的力量,安羽甚至脑海当中最后甚至产生了要是我能飞就好了的荒谬念头。
那么现在……是在医院里?还是阴曹地府?
从高空上坠落,存活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安羽能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有着一种用不上劲的感觉。
安羽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但是他当他努力地往边缘处探去的时候,发现了光滑的墙壁,彷佛自己在一个浑圆的蛋壳当中。
蛋壳?!
安羽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往前一顶。
嘴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将‘墙壁’捣碎,剧烈的光芒让安羽很是不适应。
不过自己……似乎实际上还没有睁开双眼?
光芒透过带着粘稠液体的眼帘照射进了安羽的童孔当中。
同时,安羽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推着。
外界。
由枝条编织而成的鸟巢当中,四枚鸟蛋安静的躺着。
而在四枚蛋的最中间,一只比鸟蛋大一号的雏鸟正在卖力的推搡着鸟蛋。
一枚鸟蛋落到鸟巢边沿处,忽然从高空当中掉落,划过一片风声,不知道最终会成为哪个幸运儿的食物。
一声清脆的鸣叫让这只大一号的雏鸟吓了一跳。
雏鸟虽然还没有能睁开眼帘,却是能感受到自己身边的蛋在晃动。
还没有形成清晰意识的雏鸟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刻在血脉当中的某些片段还是驱使着他将身边晃动的鸟蛋往外边推去。
安羽被推搡,嘴中下意识发出声音,清脆稚嫩的鸟鸣在耳边响起,安羽顿时一愣。
蛋壳,鸟鸣,这个时候安羽也是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居然穿越成了一只鸟?!
我虽然说我想飞,但是没必要……
飞鸟寿命多的有八十年,低的只有两三年,这一世自己又能活多久……
安羽思绪有些混乱,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思索这些东西的时候。
自己正被推搡着,是自己前出生的鸟兄鸟姐?
还是……
所谓鸠占鹊巢当中的‘鸠’?
结合此前隐约听到的布谷鸟叫声,安羽一下子就想到了着名的鸠占鹊巢。
所谓的鸠指的的不是鸠鸽类中的斑鸠,而是大杜娟,也就是布谷鸟。
而鹊不是指喜鹊,喜鹊算是体型较大了,而且生性较为凶勐,大杜娟们根本就不是喜鹊的对手,很难有机会,更没有胆量去靠近鹊巢。
此处的鹊更多的可能是‘雀’,像是莺、雀,体型较小的鸟。
所以说这辈子我大概率只能活不到十年?
这种有意识的推搡不会是自己的‘兄姐’所作所为,只有可能是布谷雏鸟要鸠占鹊巢将所有雀儿的卵推下去,自己霸占雀儿父母的所有生存资源。
这样子布谷鸟雏鸟才能够长大,再去祸害其他的雀鸟。
不过现在,似乎安羽提前破壳变成了一个例外。
安羽张大着嘴喙,双眼完全睁不开,半个身子还在蛋壳当中,爪子蜷曲在壳里还不能伸展的开来,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状,能够看到里面流淌着的血脉。
现在的安羽初生,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
但是危机不得不让他展开应对,安羽开始拼了命的折腾,妄图对抗布谷雏鸟的力量。
只是种族的差距让安羽无法正面对抗,一波死亡翻腾后安羽终于从蛋壳当中爬了出来,而这个时候,他的身子也是落到了巢穴的边沿。
安羽一个扑腾,蛋壳被踹开,落下了巢穴,而身子也是成功从巢穴的边沿返回到了温暖的草根枝条当中。
布谷幼崽却是顶着蛋壳到了边沿处。
此时安羽一口气上来,没有选择退却,反而是选择挪动幼小的身体顶在布谷鸟的下面。
顿时攻防互换。